裴詩音坐了下來,男人啟開酒壇給她倒了杯酒。
其實用杯來形容有點不太合適,兩人面前用來盛酒的容器其實真要描述的話,更加貼近于碗。
裴詩音看著男人給自己倒了一大碗酒,沒矯情的推脫。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裴家的名媛,向來是一個能喝烈酒的女人。
“你這是專程擺桌向我賠罪的嗎?”
看著那碗澄澈的酒水,裴詩音笑著開口,抬起頭,眸光逐漸落到了對面的男人身上。
“賠罪?”
男人笑了笑,提著酒壇也給自己倒了一碗,一邊倒一邊笑道:“裴小姐這話我不太明白,不知我何罪之有?”
“那一千萬,我好像早就提前打給了你,可是花豹他們的行動卻失敗了?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說法?”
裴詩音狹長的眼眸瞇了起來。
花豹寧愿選擇跳樓自殺都不敢吐露的幕后真兇,這個時候似乎揭開了面紗。
“裴小姐,我記得當初我們的約定是我只負責把你的人從水晶宮安然無恙的弄出來,他們能不能得手,好像不關我的事吧?”
男人慢條斯理的說道,把手中酒壇重新放在桌上。
“這么說來,你相當于什么都沒做,就白白收了我的一千萬,你認為我裴詩音的錢是這么好拿的嗎?”
花重金買兇,能干出這種事,足以見裴詩音內心不像她外表如此美貌。面對她鋒銳的目光,男人卻面不改色,笑意輕緩。
“裴小姐此言差矣,怎么算白拿?至少,我為裴小姐保守了秘密不是?”
他端起那碗酒。
“買兇殺蔡紅鯉,如果消息泄露了出去,哪怕就算是裴小姐,恐怕也會面臨很大麻煩吧?裴小姐,你這一千萬,花的不虧不是嗎?”
他端著酒,對裴詩音示意了一下。
裴詩音眼神波動,還是端起酒和男人虛碰了下。
裴詩音喝酒,不是小口小口的抿,而是如同大老爺們般,一口就是小半碗下肚,異常豪邁。
“裴小姐果然乃女中豪杰。”
男人情不自禁贊賞了一句,接著也喝了口酒。
把酒咽下后,他繼續道:“果然仗義每多屠狗輩啊,我沒想到,那個花豹,到死都沒有把裴小姐出賣。”
“你就這么希望我暴露?”
裴詩音抹了抹嘴角,把酒放下:“我要是暴露出來,好像對你沒什么好處吧?到時候我如果把你吐出來,你不也跟著完蛋?”
“幾套酒店服務生的衣服失竊而已,和我有什么關系?”
男子滿臉淡然。
裴詩音聞言笑了起來,“你倒是好算計,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裴小姐,你也知道我這次幫你,究竟承擔了多大的風險,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裴詩音凝視了他一會。
“于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
裴詩音不相信以對方的城府會猜不出來自己殺蔡紅鯉的真實目的是什么,可對方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樣,為了區區一千萬,選擇了和自己合作。
一千萬而已,以對面這個男人的身份,他會在意這點錢?
“裴小姐,我什么身份,你難道還不清楚?”
宋氏在東海的情報負責人于康笑道。
裴詩音也笑了起來,沒再逼問,端起那碗酒又姿態豪邁的大喝了一口,抹著嘴角,眼波蕩漾著異樣的光芒,輕輕呢喃道:“這酒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