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沒什么外人,跟姨說句實話,是不是瞧不上秦家那丫頭?我倒覺得那丫頭各方面條件都非常不錯,如果不是女兒身的話,秦家第二代家主的位置肯定會落在她的身上,最關鍵的……她屁股大,好生養。”
李浮圖錯愕不已,有些難以置信的扭頭。
他哪里想得到宮徵羽嘴里會說出如此‘粗俗’的話。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你媽不在了,我就是你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這種事我不關心誰來關心?在年輕一代里,秦家那丫頭已經足夠的出類拔萃,確屬良配。”
宮徵羽神情難得的認真。
“姨,你自己可都還沒有著落呢,還是把精力多放在自己身上。”
李浮圖好心提醒,當第一口叫出后,他發現這聲姨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難叫出口。
這個女子和當初第一次見面沒太大的不同。
復古的水波紋發型。
左腕上系著一根紅繩。
手里拎著個酒葫蘆。
這是母親的師妹。
和自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卻已然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還編排起我來了。”
宮徵羽睨了他一眼,倒也沒動怒,似笑非笑道:“想轉移話題?怎么?難不成到現在你還對宋氏女舊情難忘?”
李浮圖笑容緩緩收斂。
“站在客觀的角度,宋氏那丫頭雖然如今城府深了點,但是對你,也算是真心一片。”
宮徵羽眼神有點感慨。
“她應該不久后,就要嫁人了吧?”
李浮圖沉默不語。
“喜歡一個人,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如果你真的還喜歡她,姨愿意和你一同去京城走上一遭。”
宮徵羽微微瞇眼,眼角的那抹猩紅越加鮮艷。
李浮圖心中涌起一股感動之情,沉默了一會,他輕聲道:“姨,聽你的語氣,怎么好像土匪搶壓寨夫人一樣。”
“這世道不正是如此嗎?財富,權勢,感情,都是可以掠奪的東西,李家可以,你也可以。”
李浮圖輕笑道:“姨,如果我還需要你幫我去搶女人的話,那我這一生也活的太失敗了。”
宮徵羽笑了起來。
“怎么?覺得丟人了?這有什么好丟人的,那些王公貴族,豪門子弟,他們鮮衣怒馬放肆人生,還不就靠的一副好出身,他們可從不覺得這是什么丟人的事。”
李浮圖吸了口氣,笑容純粹。
“姨,我已經長大了,作為一個男人,現在應該由我來保護你才對。”
那一瞬間,宮徵羽瞳孔凝滯,有些失神。
這個世界上,何嘗有一個男人說過要保護她?
作為懾服整個川蜀的女皇帝,或許從沒有人覺得,她會需要保護。
要是這話傳了出去,恐怕所有人都會覺得某人狂妄自大不自量力吹牛不打草稿腦子被門夾了。
閃電劃破天際。
陣陣冬雷響起。
宮徵羽逐漸回神,卻沒再開口說話。
李浮圖也沒再出聲。
兩人走上跨江大橋,朝對面的水晶宮走去。
腳下是奔騰不息的浦江,頭頂開始飄起了風雪。
今年的第二場雪不期而臨。
雪花緩緩灑落,有幾朵難以避免的落在了宮徵羽的發絲上。
宮徵羽恍若未覺。
橋的這頭是青絲。
橋的那頭是白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