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浮圖看了眼舞臺,也沒客氣。
發髻高挽穿著黑色露肩禮服越加成熟的顧傾城適時松開了他。
李浮圖端起一杯香檳,朝舞臺上走去。
在場的大哥們都注意著這邊,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
李浮圖站在舞臺上,面對話筒。
腳下,是東海的整座江湖。
在場的大哥們微微仰著頭,目光聚集在同一個方向。
“我們是一群罪惡的人。”
沉默了幾秒,臺上的年輕人緩緩開口。
開場白一出口,就讓不少人臉色微微一變。
李浮圖笑了笑。
“如果真存在阿鼻地獄的話,我們死后,恐怕都會去往那里。”
環顧全場,他繼續道:“諸位應該都比我年長,經歷也應該比我豐富,但是回望我這短短二十多年,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罪惡,是這個世界上不可或缺的色彩。因為老天爺不想看到這個世界上太單調,所以它就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驅使人走到光明的對立面,從而使這個世界變得如此的豐富多彩。”
李浮圖停頓了一下,繼而自嘲一笑。
“當然,我也明白以上只不過是我自欺欺人而已。我們走到這一條充滿罪惡的道路上,理由哪有那么理直氣壯,說穿了,只不過是因為我們自己的私欲。”
“有人為了財,有人為了權,有人為了他人的敬畏目光,有人為了那阿諛奉承的馬屁。不管為了什么目的,其實都沒什么好丟人的。人生在世,都是俗人,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們沒有顯赫的出身,難道我們就該認命?我們受到了不公,難道我們就該忍氣吞聲?既然沒人愿意聽我們傾述,那我們自己努力,去站在讓世人不得不聽我們說話的位置,哪怕過程罪惡,但只要我們做好了承受后果的準備,誰也沒法來指責我們什么。”
“當我們站在了足夠的高度,哪怕我們身上的血腥上帝都聞見了,但是世人卻只會對我們頂禮膜拜,甚至歌功頌德。”
隨著話音,他緩緩的舉起酒杯。
“恕我嘴拙,新年將至,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在此,就祝福大家,能繼續的好好活著。”
李浮圖的一番致辭可以說是別具一格甚至是離經叛道,可是當他說完后,這幫大哥看待他的目光都變得有些不同了。
隨后,他們不約而同的舉起酒杯,嘴里幾乎都默念著李浮圖最后的四個字。
好好活著。
一陣掌聲突然從宴會廳門口響起。
一對男女緩緩走了進來。
“今日聽李少一席話,真是讓我感觸頗深,的確,這世上從來都是勝者為王,哪來的黑白善惡。”
燕東來聞聲扭頭,看到微笑鼓掌的男子,眼神一凝。
“……他怎么來了?”
“燕先生,他是誰?”
顧傾城看著那邊,眼神疑惑。
此刻全場的目光都被吸引。
李浮圖站在臺上,和不請自來的男子遙遙對視。
“李少,在下有一事相告,不知可否一敘?”
男子笑容平和,就像是沒看到在場這些東海大哥的注視。
站立之間,大風泱泱。
曹家太子。
曹修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