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門關上。
宣德主持和李浮圖繼續向前。
沉默了一會,李浮圖還是出聲問道。
“她生病了?”
“李施主,你不認識桃丫頭?”
想起剛才那丫頭嘴里蹦出來的那聲大叔,宣德的笑容就變得有點復雜。
李浮圖搖了搖頭,坦誠道:“我和她只不過是在山下偶遇,萍水相逢而已。”
“難怪。”
宣德主持恍然,繼而輕嘆道:“桃丫頭從小身體就不好,出生時才有兩斤,當時醫生就說她很難養活,在溫室里待了近一個月才抱出來,雖然活下來了,但體質比起一般人要差,并且她的體內還有寒毒,每每發作,那種痛苦,不吝于刮骨剜心,常人根本無法忍受,可是這個丫頭非常堅強。”
“貧僧對醫術略有研究,再加上與桃丫頭的父輩們有故,所以這才將桃丫頭收為記名弟子,幫她調養身體。”
李浮圖眼神波動了下。
雖然剛才聽到上藥,他就猜到桃夭夭應該身體有疾,可他也確實沒想到桃夭夭居然害有如此重癥,即使相識還不到一天,但那小姑娘給他的感覺,非常的陽光,并且樂觀,宛如一株朝陽生長的向日葵。
“這種寒毒,貧僧也只能拖延,無法徹底排解,每隔一段時間,這丫頭就得上山敷藥,確實苦了這丫頭了。”
宣德主持嘆息,神色悲憫。
李浮圖眼前下意識浮現出之前登山時滿山桃花爛漫下那小姑娘抹著汗水登山的景象,以及剛才她進房時,轉過頭讓他等她出來的畫面。
“人生下來,就是一場修行,這些苦難,或許是佛祖對她的歷練。”
李浮圖輕聲道。
“還是李施主看得通透。”
宣德深以為然的點頭,繼而突然說道:“對了,桃丫頭和李施主你,可也有故。”
李浮圖目露不解,
“主持此話何意?”
宣德看了他一眼,笑道:“桃丫頭的母親,可是姓秦啊。”
李浮圖皺了皺眉,正待說話,可宣德主持已經補充了一句:“南秦的秦。”
聞言,李浮圖目光收縮了下。
全天下姓秦的人很多,但宣德提醒的已經很明確了。
這么說來,那個小姑娘,還是秦羽衣的親戚了?
可是秦家三兄弟,他都見過,并沒有看到秦家有什么女性啊。
“桃丫頭的母親,并不是秦家的直系,但秦小姐看到,也得叫一聲姑姑。”
宣德似乎能看破人心,很快解釋道。
李浮圖無言以對。
好在他昨晚并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否則真和桃夭夭發生了什么,可當真不好收場,哪怕他現在已經和秦家解除了婚約。
“主持。”
“主持。”
……
一路走來,寺內僧侶紛紛對宣德恭敬問好,宣德安靜下來,沒有帶李浮圖去游覽眾多的名勝古跡,而是朝人跡罕至的寺院深處的走去。
李浮圖沒問去哪,一直無聲的跟在宣德身邊。
轉過一方矮墻,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茅屋,破敗老舊,與這座香火鼎盛的千年古剎,格格不入。
茅屋前,一個老僧,彎著腰正在打理著菜圃。
“師叔,李施主來了。”
棲霞寺主持恭敬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