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破城的眼神,意味深長。
秦羽衣目光閃了閃。
“您這話什么意思?”
秦破城沒再解釋,移開目光,輕聲道:“他失蹤半年,地府群龍無首,再加上孟婆不知為何,也突然銷聲匿跡,地府正在經歷自創立以來的最大的一場危機,哪怕那次多國聯合行動,都沒有如此嚴重過,在各方打壓下,地府已經迫于無奈選擇避世。你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將他沒死的消息,通知地府?”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這是常人都懂得的道理。
圣殿寧愿付出那么慘重的代價,也誓言讓閻帝永遠的留在離人淵,正是出于這個原因。
地府雖然氣候已成,可只要閻帝倒下,那這個傳奇的勢力就會瞬間失去凝聚力以及向心力,哪怕不提頃刻土崩瓦解,走向衰敗也是必然。
結果也并沒有出現意外。
哪怕崔畔以及黑白無常被橫空殺出的玉羅剎救走,可失去了最高領袖的地府,猶如失去了指向的貨輪,在風雨中變得彷徨無措,搖搖欲墜。
“如果地府知道,肯定會派人過來,他們不會讓他留在這里的。而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回去。”
秦羽衣語氣堅定,哪怕面對自己的父親,也是不容置疑道:“不能通知地府。”
秦破城沒有反對,點了點頭。
“你說的也對,以他目前的狀態,回去也改變不了什么。其實,換個角度想想,如果真的一輩子都無法恢復記憶,心安理得的做一個普通人,未嘗會是一件環事啊。”
秦羽衣不言不語。
“好了,你忙了這么長時間,又去了趟金陵,肯定很是辛苦,上樓先去休息吧。”
秦羽衣點了點頭,猶豫了下,還是道了句‘爸你也早點休息’,隨即起身朝樓上走去。
秦破城微微一怔,望著女兒的背影,繼而緩緩笑了起來。
“真是難為了這孩子,居然沒有記恨你,要我是她,恐怕早就當沒有你這個父親了。”
一陣腳步聲走來。
秦羽衣的母親坐在了丈夫身邊,作為秦家的主母,比起其他豪門的少奶奶,她當真算不上漂亮,可是有種獨特的寧靜韻味。
秦破城笑道:“你就整天想著我們父女反目成仇,有你這么當母親的嗎。”
當年,也未曾反對利用女兒的婚姻來交換三弟一命的秦氏主母輕聲道:“是啊,我可是一直都想著她能恨你這個父親,起碼有一個人恨,那她自己就不用如此委屈了。”
秦破城沉默下來。
秦母看著他。
“當年你答應隆空大師,恐怕也沒想到會演變成今天這步田地吧,你打算怎么做?”
沉默半餉,秦破城緩聲道:“當年我沒經過羽衣的同意,就犧牲了她的婚姻,現在我不會重蹈覆轍了,否則,那孩子恐怕后半輩子真的會恨我這個父親。”
“我會遵從她的意愿。”
秦母眼神凝縮,嗓音不自覺變得低沉:“你考慮清楚了?”
秦破城不置可否,輕聲一嘆。
“古語說的沒錯,姻緣,天注定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