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算什么吉人。
要是她真就這么一睡不醒,恐怕無數人都會拍手稱快直呼罪有應得吧。
“我昏迷的時候,朦朧中感覺有人伸手拉了我一把,我才醒了過來……”
宮徵羽緩聲道,以她的情況,現在自然是沒辦法吃東西的,甚至連粥都沒法喝。
宋洛神臉色一凝,下意識朝身邊的男人看去。
莫非姨不是靠自己的意志醒過來的?
“別看我,不關我的事。”
某人立即道。
“是你幫了姨?”
宋洛神問道。
宮徵羽的目光也落在了守在她床邊幾天幾夜的男人臉上。
就像醫學上所陳述的那樣,當一個人瀕臨死亡或者重傷昏迷時,他雖然無法對外界的刺激作出反應,但不代表他無法感知外界的事物。
就好比很多醫生都會建議植物人家屬經常和患者說話就是這個道理。
之前她雖然命懸一線,置身于無邊的黑暗中,但她分明記得確實有人拉了她一把,就想一道光,照亮黑暗,給她指引了方向,將她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這個病房內至始至終只有這個男人一直守著她,除他之外,還能有誰?
面對兩女的目光,正在喝豆漿的某人不禁只能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苦笑一聲。
“真的不是我。”
雖然沒有其他目擊者,他完全可以把這個功勞攬在自己身上,可是顯然,以某同志的思想覺悟水平,他還干不成如此卑劣的事情。
“其實,姨之所以能夠及時醒過來,化險為夷,確實是有第三方面的原因。”
“你什么意思?”
宋洛神不禁皺了皺眉。
以誠為本的某人看了她一眼,坦然道:“昨晚,有一個女人從天而降,踏月而來,說她能夠救姨,結果她也確實證明了她沒有說謊。”
李浮圖抬手,朝窗臺的方向指了指,一五一十道。
“她昨晚就站在那個位置,臉上蒙著面紗,并且一頭白色長發。”
宋洛神和宮徵羽都朝他所指的方向瞧去。
“從天而降,踏月而來?”
宋洛神收回目光。
“你是這幾天累壞了神志不清,還是在這里跟我說神話故事呢?”
她盯著李浮圖,眼神認真問道。
李浮圖啞口無言,繼而嘆了口氣,言辭誠懇。
“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怎么不說你看到了王母娘娘或者觀世音菩薩呢?噢,對了,或許是嫦娥下凡了也有可能。”
某人無言以對。
“這個,是你給我取下來的嗎?”
宮徵羽突然開口,從床頭邊拿起了一根不起眼的紅線。
或許是戴的時間太久的原因,這根紅線,已經開始有些褪色。
無論李浮圖還是宋洛神都知道,這根看上去年代久遠的紅線原本是纏繞在宮徵羽的手腕上的。
只一眼,李浮圖就猜到這根紅線多半是昨晚那位白發女子取下的,畢竟之前他還看到這根線戴在宮徵羽的手腕上,他雖然有心坦誠,可如果此時真的實話實說,恐怕又會被誤會他是在‘妖言惑眾’。
無奈之下,他只能點頭“嗯”了一聲,背下了這個‘恩德’,或者說是‘黑鍋,’
宮徵羽不言不語,將那根線緩緩的攥在手心。
這根紅線。
是她年幼時,師姐親自給她系上。
當時的溫聲軟語,還余音在耳。
“徴羽,這可是我找師叔專門求來的,一根紅線牽姻緣。系上了,可就不能輕易再取下,等你日后遇到了有緣人,自然就會解開了。”
有緣人。
曾經浦江邊豪情一躍的畫面在眼前浮現。
宮徵羽定定的注視著床邊的男子,嘴角牽扯,似笑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