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徴羽輕聲道:“這段恩怨,就此了斷吧。”
簡單幾個字,卻有一錘定音的效果。
李浮圖無聲頷首。
“你恢復了記憶,宋丫頭有沒有找你的麻煩?”
宮徵羽突然道,嘴角露出了輕微的弧度,竟有種看好戲的意味。
這種形象,與她一貫的氣質無疑有點格格不入。
李浮圖苦笑。
他自然明白對方所指的是什么。
歸根結底,他之所以能夠成功完成同時迎娶兩位南北最出色的女子的‘壯舉’,其中還真少不了面前這位躺在病床上的長輩推波助瀾的‘功勞’。
“姨,你還嫌我麻煩不夠多嗎?”
他苦笑道。
雖然有點不要臉的嫌疑,可是他真的并不覺得自己有多么幸福。
之前混混僵僵的做李安倒還好,因為他是需要關愛‘殘疾人士’,倒也沒人會找他麻煩,可是他現在恢復了過來,想想今后會面臨的局面,他就有點頭大不已。
婚結是結了,可指望著宋洛神與秦羽衣之間能夠情同姐妹相親相愛,那絕對是癡心妄想。
普通女人發現丈夫出軌,況且能做出半夜趁丈夫睡著對準某個部位手起刀落的狠事,更何況他面對的還是兩個南北最具代表性的女人。
這不是古代。
那種二房三房四房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打麻將的畫面,只會出現在電視劇里。
“我并不覺得我是在給你制造麻煩,相反,我是在幫你,不論秦氏女還是宋丫頭,她們都對你付出太多,你不可能辜負,這一點,你應該自己也明白。”
宮徵羽自然拒不承認自己是以好心辦壞事的罪名。
“那次,是最好能夠壓住矛盾的機會。可遇不可求。雖然日后她們或多或少會有一點牢騷,可是木已成舟。她們也只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你作為一個男人,這點起碼的擔待應該要有。”
宮徵羽此刻諄諄教導的語氣,的確像極了一個長輩。
李浮圖苦笑愈濃。
不管以前還是現在,即使一夢黃粱脫胎換骨,可他覺得最難面對的,依然還是這種問題,所以他一如既往還是選擇逃避,以活在眼下的灑脫心態,盡量不去想亂成一團的頭疼未來。
“姨,駱局的事,我感到非常遺憾,逝者已矣,還希望姨不要太難過。”
李浮圖不留痕跡轉移了話題。
對于宮徵羽與駱聞舟之間的傳聞,他不是太過了解,但之前也有所耳聞。
當然,不論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都不是他應該去過問的事。
可是奇怪的是,他只是安慰一句,什么都沒問,可是宮徴羽卻主動解釋了一句。
“我和他只是朋友。”
李浮圖一怔,下意識有點疑惑的看向那位比他高一個輩分可看上去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子。
宮徵羽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解釋有點莫名其妙多此一舉,和坐在病床邊名義上的后輩對視一眼,繼而很快移開了目光。
剛經歷了一場大雨,而且正值深夜,一眼望去窗外一片黑暗,沒半點亮光,給人感覺分外壓抑。
宮徵羽收回目光,視線逐漸落在了床頭。
那里,靜靜放著一把由秦羽衣帶來的武器,不僅殘缺,而且沒有半點光澤,雖然古樸的造型看上去有點年代,可即使拿去古玩市場里,恐怕也只會被當成廢銅爛鐵無人問津。
視線在斷刃上的復雜紋路上掃過,宮徴羽緩聲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在金陵城里過了大半年真正普通人生活的男人神色平靜,目光,也落在那把差點讓他萬劫不復的神兵上。
幾秒后,他輕聲開口。
“我要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