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專程找我,不知所謂何事?”
重新落座的許澤盛眼神微微波動,宋洛神如此直接的章法,顯然讓他有點猝不及防,也不太適應,可是自從宋洛神進來后,宋經國就開始端起茶杯悠然品茶,將主導權全部丟給了孫女,這個書房里也沒人再來給他解圍。
權衡片刻,許澤盛也沒有再拐彎抹角。
“我的某些商業舉措導致現在民間對我們許氏存在很多誤會,我這次專程北上,就是希望能夠消除一些莫須有的傳言。”
這位初次見到本人的宋氏女帶給他的感覺和曹家太子截然不同,甚至隱隱讓人感受到一股攻擊性,所以許澤盛沒再使用面對曹修戈的那一套說辭,雖然依然有點拐彎抹角,但至少沒那般冠冕堂皇。
“誤會?傳言?”
心中訝異于那個家伙的高效率的宋洛神不動聲色,看著曾經被爺爺拿來當作她商業學習榜樣的許氏掌門人。
“如果洛神沒有猜錯的話,許先生,應該是才從國外回來吧,何來專程北上一說?”
她的語氣雖然平淡無奇,可是形成的效果卻鋒銳如刀,讓許澤盛一時間難免有點下不來臺。
宋經國視若無睹,低頭慢慢吹著茶杯里漂浮的茶葉。
“我們許家在Y國,只是進行正當且合法的商業投資,絕不像外界謠傳的那樣。宋小姐曾經也是一個生意人,港城如今動蕩不安,每天都有人破產,哪里是適合投資的環境?”
不愧是大風大雨闖過來的人物,短暫的丟失主動后,許澤盛很快穩定陣腳,進行了強有力的回擊,義正言辭,有理有據。
宋洛神神情波瀾不起。
“公道自在人心。既然許先生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過失,那又何必來京都解釋什么。不過我個人倒想問許先生一句,作為港城首屈一指的名門,國家一直也未曾虧待過許家,在這個非常時期,許先生不僅沒有以自身的影響力試圖穩定局勢,相反向外轉移資產,變相推波助瀾,這種做法,許先生覺得用一句‘明哲保身’,就可以概括了嗎?”
饒是許澤盛,一時間都欲語無言,理屈詞窮,無言以對。
宋經國如老僧入定,依然垂著眼,拿起茶杯蓋,緩緩品了口茶。
“許先生遠道而來,也不能讓許先生白跑一趟,洛神準備了一份禮物,前些日子在香山上采摘的一些野果,味道不錯,贈與許先生嘗嘗,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許先生收下。”
宋洛神突然話鋒一轉。
隨即,宋祿捧著一個紫木盒走了進來,交到了許澤盛手中。
宋經國此時也抬起了頭,朝那個木盒看去。
“……多謝宋小姐好意,那我就不再打擾了。”
許澤盛臉色非常難看,對方態度已經表露得非常明顯,再待下去,只不過自取其辱,他拿著那盒野果,冷著臉告辭離開。
“洛神,你送他一盒野果,是什么意思?”
孫女最后的舉動,讓在這座京都城里斗智斗勇了大半輩子的宋經國都很是不解。
宋洛神表情平靜,扭頭看向許澤盛的背影。
“盒子里面……是空的。”
空的?
宋經國一怔,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盯著自己的孫女,心神不可抑制的輕輕顫動了一下。
三國時期,曹操同樣給手下的重要謀士荀彧送過一個空食盒。
很多年前,這個故事,還是他親口講給孫女聽的。
看著孫女平靜的側臉,宋經國張了張嘴,可最終卻什么也沒說,神色復雜。
他的孫女,終究還是長大了啊。
宋府外。
“董事長。”
高大威猛的保鏢為許澤盛拉開車門。
許澤盛坐進車內,面沉如水的朝窗外宋府大門看了眼,繼而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紫木盒。
雖然惱怒不已,可是最后,他還是伸手將盒子慢慢打開。
果不其然。
盒子里面確確實實是空的。
看著空無一物的盒子,許澤盛臉色徒然一凝,繼而眼神不可抑制的開始劇烈波動起來。
盒中無果。
請君……自采(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