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謝猛的藏身地,在場的幾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山里晝夜溫差大,還有比防空洞更合適的地方嗎?
從商老師家里離開后,柳梢依舊有些喋喋不休。
“研究生公寓的入口雖然被鎖住了,但膽大的學生能打開鐵鎖進去尋找刺激……所以謝猛一定也能。”
激動之下,柳梢的步子很大,“周先,我的第七感告訴我,前天晚上謝猛就是從那個鐵門里出來的,完事后又躲了進去。”
“關鍵的問題是,他知道不知道第二個入口?”
蘇珊不緊不慢地走在兩個人中間,秀眉緊蹙,“如果他只是簡單地躲在防空洞里,我們是不是考慮甕中捉鱉?”
“他一定知道后山的那個入口。”
看著遠處山脊上的葳蕤林木,周先的目光很深邃,“而且,別看謝猛這個人外表看起來粗獷魯莽,但他其實是個粗中有細的人,幾次作案,都是謀而后定……有的甚至提前了幾個月踩點調查。”
“所以,我認為他不太可能被我們甕中捉鱉。”
謝猛身上的標簽,都是有心之人給他張貼的,如果只看他的犯罪行為,的確可以認為此人兇殘冷酷沒有人性。
但如果把視線放在全盤,分析案子背后的意義,他本身的心理畫像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比如,他其實并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么沒心沒肺。
這就是“情感語言”的現實意義。
話說回來,到底是誰口口聲聲說謝猛越獄的目的是想報仇來著?
差點就誤導了警方的調查方向,好在周先即使看破了這個謊言。
“周先,包餃子怎么樣?”
柳梢的突然開口打破了周先的遐想,抬起頭,看到姑娘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周先笑了。
他搖了搖頭,“柳梢,防空洞你進去過嗎?別忘了,對方手上也是有槍的。”
作為一個武裝搶劫團伙的老大,說謝猛手上沒有買槍的渠道,周先自己都不相信。
不管城東分局的刑警隊如何勇猛無雙眾志成城,在進入這樣一個封閉且視野并不好的底下場所時,面對謝猛這樣一個悍匪,受傷甚至犧牲幾乎是在所難免。
嘆了口氣,柳梢不說話了,低頭走路,狠狠地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她有些沮喪。
就在剛剛,她心里最后一點幻想被周先無情的戳破了。
其實,她也不是不知道這種攻堅戰的困難,只是心里想著周先如此厲害,或許有破解的辦法?
比如不費一槍一彈不傷一人一毫就讓謝猛束手就擒什么的。
哪知道智若近妖的周先都表示無能為力。
“柳梢,你忘了后天的那場大戲嗎?”
或許是看到了柳梢的耳朵都耷拉下來了,周先笑瞇瞇地開口了。
對哦!
還有一場精彩的大戲等著自己,柳梢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
“周先,這就是你說的大戲?”
通天苑,還是那個熟悉的飲料店,坐在窗前,柳梢有些無語。
汽車轟鳴,警燈閃爍,
一列警車組成的長龍,打著雙閃停在了通天苑東一門的正門口,然后,在所有人的詫異聲中,走下了一群兇神惡煞的刑警隊員,他們全副武裝,什么也不做,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看著你。
還沒有等圍觀群眾反應過來,又有一倆特制的軍用卡車駛了過來,兩位滿臉嚴肅的訓犬員跳下了車,對著車廂里的警犬拍拍手,摸了摸它們的腦袋,然后面無表情地埋頭走進了小區里。
有領導打扮的人站在小區門口,像一根標槍一樣,同樣的也是一臉肅穆。
所有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緊張。
江局長表演得很不錯,場面看起來也確實挺大的。
只是,為什么自己要在一邊看戲啊?
“小弟,我也有不明白。”
輕輕朝窗戶外面努了努嘴,蘇珊的眉頭皺了起來,“為什么你不重現下龍安的做法呢,我在這里居然沒有發現一個記者?”
“珊姐,沒必要。”
輕輕給對方滿上了冰涼的綠茶,周先笑了笑,“甘小荷的尸體一曝光,自然就會造成轟動。”
甘小荷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