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醫院。
監管病房里,趙利民看著手里的手機,眼神有些火熱。
周先確定了紅衣殺手的身份?
兇手到底是不是游小藝,趙利民這會兒不了解情況,不方面發表自己的看法,但短短幾個小時,那個年輕的顧問就從案宗簡單的記錄里抽絲剝繭,直接確定了一個嫌疑人,這效率太可怕了吧?
毫不夸張的說,那張薄薄的案卷,有用的信息少得可憐,真實的情況要比那幾張白紙上記載的復雜得多,可群里這小嘴嘚瑟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顧問只看了第一個案子就確認了嫌疑人的身份”?
趙利民總覺得,自己這個嘴碎的屬下在變著法子地罵自己,帝都的所有同僚忙活了十年沒有結果,顧問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就推理出了游小藝的身份,兩者一對比,明顯他們完敗。
“高三學生,身材嬌小,利用空閑的時間外出打工……”
看著群里小嘴發出來的文字,趙利民越想越不對勁,他朝身邊的某人努努嘴,“哎,大勇,你說說?”
馬大勇是他的副手,也是他的戰友和兄弟,在柳梢離開后,頂替她和趙利民打配合的,就是馬大勇。
此時,雖然目光炯炯地盯著外面,但隨著趙利民的話音落下,馬大勇的耳朵還是顫了顫。
“那姑娘看起來很瘦弱,沒有什么殺傷力……”
頭也不抬,馬大勇的聲音壓得很低,“如果我是那個小車司機,大燈照到這姑娘的第一眼,就會下車問問情況。”
不關風月,也不是精蟲上腦,大冬天,天還沒有亮,一個看起來和一個小孩子差不多大的姑娘蹲在墻角,瑟瑟發抖,他也會下車去關心關心的。
他和那個李懷生一樣,也是才當了爸爸的人。
“這么說,這小姑娘當時就是奔著殺人去的。”
早已習慣了同事的作風,趙利民收回了目光,喃喃開口,“為什么是紅衣服,男人可以理解,他爹就是個渣男。”
“可能海報上,游園穿了戲服吧。”
嘆了口氣,馬大勇有些感慨地開口了,“那小子當年挺有名的,我奶奶以前就喜歡聽他的戲,說是唱得有味道……老趙,園子里每次開張大戲,都要在門前貼宣傳之類的海報。”
“我猜,游小藝曾經去曲藝園找過她父親。”
趙利民點點頭。
一個女兒怎么可能不好奇自己的父親是誰?
他不知道游小藝是怎么知道游園的名字的,但他猜測,當年這次父女會面,一定不會很愉快,要不然游小藝后來的生活不會那么凄苦。
戲里是個癡情忠貞的公子,戲外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渣,游園的人生聽起來是如此諷刺。
可是更諷刺的是,就是這么一個“德藝雙馨”的戲子,最終卻成了一個有名藝術家,直到最終成為了紅衣殺手的刀下亡魂。
“作案動機很完美……作為手法,也和一個身材矮小的高三女學生完美匹配。”
嘆了口氣,趙利民抬起頭,有些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大勇,這是不是意味著,顧問成功了?”
“怎么,你還有疑問?”
雖是疑問句,可是馬大勇的語氣說不出的嘲諷,他有些想不通,自己這位兄弟怎么還在不服氣?
早在前幾天的碰頭會上,他就被顧問折服了好嗎?
找到商群驚艷不驚艷?
抓到電玩店的老板,你認同不認同?
推理出謝猛就在帝都,你能不能做到?
反正他馬大勇自認做不到。
對于這種有本事的人,你聽著他的命令行事就夠了,你還瞎想什么呢!
所以,局里讓自己來蹲守,接替柳梢的班,他立刻就同意了。
雖然多多少少有擔心趙利民安危的意思,但更多的原因是這是顧問布置的任務,懂嗎?
“你懂個屁。”
憤憤地橫了自己的同事一眼,趙利民不說話了。
他不是嫉妒什么,只是覺得發生在周先身上的事兒太神奇了一點,情感語言是如此強大,搞得他都想學一學了。
“也不知道這個案子后,顧問能不能教教我們。”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