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
遇事不決問周先,柳梢已經習慣了某人的存在。
“我知道……周元喜曾經是那個人的代理人,或者說白手套。”
但現在不是了,游小藝取代了他。
他在心里輕聲嘀咕了一句。
頭也不回,周先的表情一變不變,繼續沉聲發問,“杜鵑,甘禹你是怎么認識的?”
“老師介紹的。”
杜鵑依舊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回應了,語句雖然簡單,但包含的信息量卻是不小。
“老師?”
“對!”
點點頭,杜鵑的語氣有些沉重,“他自稱‘山丘’老師,我那會兒的寄信人,就是寫的這個名字。”
山丘?
是受教父那首歌的影響嗎?越過山丘,暗示自己年齡大?
抑或,干脆姓“岳”?
不過這種“老師”“學生”的稱謂,倒是符合當時筆友交流時的一般習慣。
搖了搖頭,周先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杜鵑,知道游小藝嗎?”
“不知道。”
依舊是茫然地搖了搖頭,杜鵑抬起了頭,有些驚訝地看著墻壁上某個人的身影。
“他們都是和你一樣的受害者。”
嘆了口氣,周先頹然地坐了下來,苦笑著輕輕開口道,“利用事業綁住周元喜這個大律師;利用金錢控制了游小藝這個高中生;利用光明的前途引誘了甘禹這個研究生……這個人看人很精,出手很準。”
“杜鵑,最后一個問題:他教會你了什么?”
一定不是防腐手段。
對于槲寄生殺手而言,處理尸體讓自己的罪行不曝光才是目的,防腐保留尸體只會事得而反,相比較背道而馳防腐,榮小枝“水泥藏尸”才是正確的做法。
“一種化妝方式。”
沉默了一會兒,杜鵑還是開口了,抬起頭,她第一次主動朝周先提出了要求,“周顧問,能否讓這兩位姐姐,打開我的手銬?”
“打開!”
沒有任何猶豫,周先直接下了命令,嚴肅且不容拒絕。
重案組的兩位警花小姐姐趕緊動了起來,生怕自己的遲疑破壞了周先的計劃。
誰都知道杜鵑在重案組的審訊室里不會興出什么事端,但她此時要求解開手銬,目的是什么?
還有,她所說的“化妝方式”是什么?
槲寄生之所以在華國刑偵史留下自己的名號,靠的就是一手神乎其神的化妝方式,這種近乎易容的手段可以讓她很好地隱藏在普通人中間,使自己的罪行不容易被發覺。
難道說,這種化妝方式,是這個神秘人教授的?
“周顧問。”
起身站起,慢慢走到了攝像頭面前,杜鵑雙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看到了我的臉嗎?”
“看到了。”
周先輕輕回應了,被關押了這么久,杜鵑依舊膚若凝脂,周先不得不說一聲天生麗質。
“最多半年,我的皮膚就會潰爛。”
收回雙手,杜鵑努力擠出了一道笑容,“他有一種藥品,可剔除皮膚內的雜質……代價是傷害一部分角質層。”
周先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