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是覺得自己上輩子大概是沒積德,所以命犯太歲。
她捏了捏手,疼痛再一次傳來。
蘇如是欲哭無淚——她干嘛一個人回鄉下暫住,又手賤去換燈泡。
她這一摔,穿越了,還是穿成這書里最早嗝屁的人。
這本書是科舉文,講述寒門學子男主裴彧自幼聰慧、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十六中了秀才,雖沒有三元及第,卻也是入了翰林,最后官至宰相,權傾朝野的故事。
蘇如是對科舉文沒半點興趣,卻十分喜歡看男主和善良的女主互相救贖、互敬互愛、白首不相離的點點滴滴。
這是難得的一本,在男頻里男主不納妾且對妻子一心的文。
她看的津津有味,更是吐槽男主之前定親的姑娘——
一是覺得,這作者大概是有毒,寫了個蠢笨女配和自己名字一樣。
二是覺得,這女配若不是貪圖眼前的蠅頭小利,按男主這知恩圖報的性格,怎么也能混個吃穿不愁,做個鄉下的小地主婆。
可惜,這開局天胡的牌卻打的稀巴爛。
對方只出一個三,女配就喊王炸。
男主的秀才父親死后兩年,母親也跟著去了。
女配不愿意去伺候男主,更不愿意過苦日子,被大伯母慫恿著一心想要嫁給鎮子上的富商做妾,為了退親用盡各種手段。
女配從起初的濃情蜜意騙取男主感情,希望男主為愛而放手,到最后對男主百般羞辱。
男主苦不堪言,為了救重病的弟弟,答應退親,只要女配歸還聘禮和定親信物。
結果女配仗著男主父母雙亡,而家里又不待見他,拿了聘禮和定親信物嫁給了富商,當夜就被——玩死了。
這死法——真不光彩。
或許是因為這位‘黑月光’玩弄感情,讓男主對漂亮女子有了心里陰影。以至于男主晚婚晚育,對女子極其不信,甚至多年后想起女配,也會諄諄教導孩子們:千萬不要相信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蘇如是當時愣了下,這不是殷素素的名言嗎?
但這些小事不影響劇情,所以她看的很開心。
最后更是敢親自去常年失修的屋子里換燈泡。
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開心了。
屋外,男主裴彧三嬸薛氏的聲音傳來,“我說你們蘇家是怎么回事?我們裴家不阻攔如是去攀高枝,但是既然如是都要去給程老爺做妾了,那么當初我們家給的聘禮和信物,是不是該歸還?”
“什么聘禮?”蘇如是大伯母杜氏,像是被人掐住喉嚨一樣,發出怪異的聲音,“你在胡說什么?”
薛氏皺著眉,拔高了嗓門,“你們蘇家到底要不要臉?要么你們家把聘禮退了,要么——就把你們家姑娘嫁過來!”
杜氏冷笑,“你說有聘禮?可有單子?可有誰看見了?”
薛氏頓時沒了聲音。
屋內的蘇如是回答,沒有。
裴家三房的人都是老實的,哪里會玩什么心眼?留半張字據。
留下的,不過是一紙婚書。
蘇如是的父親蘇北和裴彧的父親裴淵明一起啟蒙,都曾在袁家社學里求學,是同窗。
后來裴淵明中了秀才,想要扶持昔日的同窗,所以特意上門定了這門親事。
當時裴淵明給了二十兩銀子和一枚金簪做聘禮,為長子裴彧聘蘇家二姑娘蘇如是為妻。
這事,兩家都知曉,有婚書為證。
但是聘禮和定親信物,卻沒有寫在婚書上,故而蘇家如今才敢抵賴。
“我說你們彧哥兒好歹也是讀書人,如今怎么也學著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出來騙銀錢?”杜氏反客為主洋洋得意的說,“我知道如今裴家的日子過的艱難,這不……”
杜氏說著從袖口里拿出一個錢袋子,從里面數了十文錢放在桌上,“看在都是鄉親的份上,別說我沒幫你們!”
“好在今兒彧哥兒也來了,婚書應該也帶來了吧?這親事不如就算了吧,畢竟你們八字不合,若如是嫁過去,你那個重病的弟弟,怕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