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你就照常當差,本官自有論斷。”
楊學政也不勉強,一副十分溫和好說話的樣子,與之前嚴肅的模樣天壤之別。
白筱筱也不膽怯,如平日一般走鄉串戶,接著之前沒說定的人家繼續前去說合,到了天黑時分,已經又說成了兩家。
一行人返回縣衙的路上,縣太爺和高師爺等人早就接到了消息,知道白筱筱又作了什么妖。
高師爺氣得到處找板子:
“這次回來非要打她板子不可!這也怪我,沒讓朱老娘跟著她,才讓她捅下了這等大簍子!”
“這算什么大簍子,朱老娘要是跟著去,才顯得她無能。”
縣太爺倒是沒有動怒,反倒十分淡定地吸溜著茶水,安慰惶惶不安的屬下們:
“再說楊忠明此人,嚴肅古板,卻極為講道理,平民百姓閨中事,與本官何干?如今,只怕這個二傻子賊心不死。”
“可不是個二傻子,真是不知所謂!要是為她自個兒,這膽大包天還說得過去,偏偏要管什么閑事,也不看看這閑事能管不能管!”
朱老娘也跟著吐槽,深覺這個死丫頭還是打得少。
說話間,楊學政一行人回來了,幾人也就按下了話頭出去迎接。
是夜,楊學政拉著縣太爺秉燭夜談,楚弈恒帶著白筱筱回了他那富麗堂皇的新宅。
一進門,白筱筱就被楚弈恒拎了起來,“噗通”一聲扔進了放滿水的大浴桶里:
“好好醒醒腦子。”
說完拂袖而去,凈室的門被重重關上。
白筱筱差點兒被嗆死,手腳并用才從寬大的浴桶里爬了起來,環顧一圈,發現楚弈恒家的凈室比白家的兩間臥房都大。
此時將她包裹其中的水也是溫熱的,泡在里面十分舒服。
還好還好,這個神經病沒有用涼水虐待她。
“窮奢極欲的神經病啊。”
白筱筱嘟囔著翻了個身,干脆閉上眼睛,坦然地享受起來。
一整天的奔波原本就讓人很勞累,此時被溫熱的水一泡,白筱筱差點兒睡著,端著干凈衣物的婢女出現時,把她嚇得又嗆了一口水。
但她的腦子,是真的清醒了。
今天的事情,縣太爺沒想打她,楊學政也對她很親切,就是這個神經病要跟她過不去。
好在楊學政身份不低,楚弈恒應該不會在他巡察期間濫殺無辜。
那就洗洗涮涮,勇敢面對吧。
白筱筱很快把自己洗干凈,從浴桶里爬出來,換上了干凈的衣服,低眉順眼地跟著婢女去見楚弈恒。
華麗的屋內,楚弈恒很顯然也是洗涮過了,正神清氣爽地拿著銀質的小叉子吃甜瓜。
看見白筱筱進去,他冷哼一聲,露出幾分冰寒的笑容來:
“真是難為你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膽敢窺探朝廷命官!”
“郡王您嚴重了,卑職只是偶爾聽說了幾句傳言,并不曾刻意窺探。”
白筱筱一本正經地解釋著,恭敬的態度隱隱約約透著死豬不怕開水燙。
反正老娘解釋了,你愛信不信吧。
楚弈恒自然不信,他擦了擦手,起身走到白筱筱面前,伸出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重重地朝著白筱筱的額頭敲了下去:
“蠢!實在是蠢鈍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