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寬不解道。
“嗯,陳倉郡人人皆知,沒有一個姑娘在被獻祭給黑豬妖后還能活著回來。”
說到這里,梁紅玉不禁銀牙輕咬,雙拳緊握。
媽的,以后一定要多吃豬肉以泄心頭之恨……曾寬一邊暗暗地腹誹著,一邊帶著梁紅玉走過前廊,伸手一揮,兩扇院門大開。
這時,約莫有二三十個壯年男子正擠在門外吵吵嚷嚷、你推我搡,見院門突然打開,里面閃出兩條人影,皆驚訝地往后撤了幾步,頓時安靜了下來。
一個看去上了些年紀,面白微須、打扮周正的男人稍稍上前了一小步,指著仍然穿著嫁衣的梁紅玉問道:
“你……是人是鬼?”
“村正,我若是鬼的話,你焉有命在!”
梁紅玉指著那位村正,目眥欲裂。
“休得胡言,你要怨就怨你的賭鬼繼父,若不是他見錢眼開,我定然會另尋他法,豈會將你獻祭?”
村正手扣腰帶,身板也挺直了不少。
“都是一丘之貉,別在人前惺惺作態了。實話說與你聽,你等口中那談之色變的烏將軍本是一黑豬妖,昨夜已被這位天師打殺了,以后陳倉郡將再無妖物作祟。”
梁紅玉聲若懸鈴,卻字字擲地有聲。
“什么?!那烏將軍神通廣大、道行高深,連鎮妖司都束手無策,豈是眼前這個黃口小兒所能降服?”
村正瞥了一眼曾寬,又看了看左右眾人,面露不屑。
“村正莫要小看了這位三錢天師!”
梁紅玉高聲道。
“三錢天師?我聽說凡天師者,一至九錢乃下三品,九錢之后才能入六品。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天師莫不是還不入流?”
村正一言,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你……”
梁紅玉還想再爭辯卻被曾寬出言制止:
“在下曾寬,雖年不及弱冠,但確實是龍虎山三錢天師。各位請看,這便是那禍亂陳倉郡的烏將軍,實為黑豬妖所化,村正可認得?”
說話間曾寬抬起左手虛空一抓,那黑豬妖的頭顱便被他提在手中,死相猙獰可怖。
村正遠遠地看了一眼那豬頭,心下駭然,趕緊挪開了目光。
“那烏將軍每來陳倉郡索要歲品,都是黑風肆虐、遮天蔽日,確實不曾看得真切。哼,莫不是你這小天師用的障眼法,欺瞞我等,騙取功德。”
村正捋了捋下巴上幾根稀疏的胡須,瞇著眼說道。
阿西巴……曾寬沒料到這村正竟然口舌如簧。
“那黑豬妖首級就在這里,你等都不相信,想必也是被妖怪嚇破了膽。也罷,你等可以拿上這豬頭去鎮妖司鑒別真偽。”
說罷,曾寬一揚手,帶著血腥的豬頭滾到了村正腳邊。
村正看著地上的穢物,似乎突然間想起了什么,于是捏著鼻子貓下腰,伸手撥弄了幾下肥大的豬耳,然后猛地起身拱手,戰戰兢兢地說道:
“老朽突然記起,鎮妖司所發布的官榜文書上曾說,那烏……黑豬妖的右耳曾被羽箭貫穿,想來定會留下創口,方才一看,確實如此。看來我等確是誤會天師大人了,還請恕罪。”
“哼,冤枉了好人不可怕,可要是得罪了惡人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無恥老兒壞得很,回頭再收拾……曾寬心道。
“既然曾天師來自龍虎山,又幫陳倉郡百姓除去了妖孽,還望天師輕移貴步到山下秦安村。老朽定當大擺宴席,聊盡地主之誼。”
村正一躬到底,身后眾人更是無不跟隨。
“適逢戰亂,物資匱乏,大擺宴席就不必了,不過我確實要去趟秦安村,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