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還有其它途徑?”
曾寬自知多此一問。
“沒有路引是斷然進不去鬼市的。”
牛皋搖頭。
“如之奈何……”
曾寬不禁抬頭望天,神態黯然。
“不過……”牛皋站起身,將手掌攤開:“虢獵戶死前給了我這個,說這是他在鬼市唯一的憑符,接引之人見此物自會為我等帶路。”
牛皋你大爺的,這大喘氣的毛病本天師一定給你治好了……曾寬瞪了一眼牛醒目,伸手拿過憑符。
這憑符是一小截玉錐,篆刻繁復,沁色暗紅,入手冰涼,全然不似當代之物,許是哪個南派的摸金校尉從地下帶出來的古玉。
曾寬無暇細究,只是隨后跟牛皋合力將虢獵戶草草安葬,讓他入土為安。
之所以沒有去提邢司報案,是考慮到不必多此一舉,一來是兵荒馬亂的年月,提邢司的狀況恐怕也不比鎮妖司強上多少。二來就算是報案了,虢獵戶一介草民,沒了也就沒了,頂多在戶籍簿里勾上一筆朱紅而已。屁民在歷朝歷代不都是這個下場么?
曾寬一番感嘆之后和牛皋回到鎮妖司。
此時天已擦黑,三尾和梁紅玉見二人全須全尾地回來了,自然高興地圍攏過來問東問西。
反而是陸千霜,在瞥了一眼曾寬安然無恙后才獨自回屋打坐。
曾寬知道師姐歷來喜歡打造高冷人設,便也不甚在意。
“牛虎騎,鎮妖司可有妖精鬼怪、飛禽走獸圖鑒之類的書籍?我要查一查那猛禽到底是何物。”
曾寬喝了一口梁紅玉端上的茶水之后開口問道。
“有的,我這就去幫天師哥哥取來。”
不等牛皋答話,三尾身形一晃便沒了蹤影,彈指之間重又出現在曾寬眼前,手里捧了本線裝書冊輕輕柔柔地遞了過來,隨后便站在曾寬身側,眉目嬌俏。
曾寬心無旁騖,仔細地翻看著,忽然目光落在了一張發黃的書頁之上。
“原來是它……”
“天師哥哥,究竟是何方妖孽讓你如此忌憚?”
三尾目光一閃向書頁上掃去,誰知這一瞥之下竟被那圖鑒嚇得花容失色、冷汗涔涔。
“海……海東青?”
三尾趕緊移開美眸,不停地以手撫胸,就連三只狐尾也在瑟瑟發抖。
“雕出遼東,最俊者謂之海東青。”
“其力之大,如千鈞擊石;其翔之快,如電閃雷鳴。其中純白者名喚玉爪,是為上品,最為珍貴。”
“相傳被放逐遼東之刑犯,凡捕獲海東青者,可抵死罪。”
梁紅玉見三尾臉色蒼白,立即上前安撫并看著那圖鑒隨口念到。
“這妖禽本就是三尾的天敵克星,她有如此反應也是情理之中。”
曾寬看了一眼三尾之后接著說道:
“只是海東青之中的純白玉爪本已罕見,現竟已修煉成妖,想來少了三五百年的修為恐怕沒有這種機緣,當真是不可思議。遼東?莫非也與那北戎海陵王有關?”
曾寬口中喃喃自語,心里卻在暗暗思忖著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