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頭頂似有白氣裊娜升騰的陸千霜將合十的雙掌放平之后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同時三尾也已恢復了七八分氣力,大家這才重又圍攏在一起。
“此事牽扯甚大,我想定是與兩國交戰有關。事不宜遲,今夜我便動身前往鳳翔,去尋師弟曾寬并告知其詳情以做應對。”
陸千霜只管自說自話,并不看大家。
“多謝陸天師,陸天師此行務必要多加小心。”
梁紅玉阿娘聞言急忙起身施禮。
陸千霜輕輕一擺手,轉身又對著三尾說道:
“你所受皆乃皮外傷,用過我龍虎山的療傷靈藥之后再休養幾日當無大礙。我去之后,你要好生守在這鎮妖司,莫再多生事端。”
“天師姐姐,三尾愿與你同去鳳翔。”
三尾一聽說要去鳳翔,雙眸立時便放出光來,肩傷恨不得都痊愈了一半。此時她已全然不顧陸千霜陰沉的臉色,只管仗著膽子說道。
“不準。”
清冷的嗓音未及落地,眼前的陸千霜虛影一晃已沒有了蹤跡。
“這位天師姐姐,一說去找天師哥哥當真是比我還要心急。哼,你不讓我去我便不去么……”
三尾抬頭瞅著外面虛無的夜空恨恨地說道,白眼翻得竟比翻書還快。
……
卯時。
鳳翔城。
秦州宣撫使行署。
一襲欺霜賽雪的白衣傲立于大殿之上,眉目若畫、長發如瀑,在她身后丈許處皆是披堅執銳、利刃出鞘的宣撫使親隨。
“請問姑娘是何人?為何要擅闖我這官衙行署?”
剛剛才進入這大殿之上的張浚還未準備議事,便被眼前這位從天而降的白衣美女驚得險些失掉了魂魄。
當然,之所以受驚,一是因為張浚不知眼前之人是敵是友,怕她加害于自己。二則是因為幾十年來,自己還從未曾見過世間有此等美貌的女子,縱說這便是那月中嫦娥想來也毫不為過。
“在下乃龍虎山三品天師陸千霜,來此只為尋我那同門的師弟曾寬。”
當初陳倉辭行之時,龔世鏡只說是秦州宣撫使張浚要見曾寬,其余并未多講,是以陸千霜才直接登門尋人。
“這么說來你是曾天師的師姐?本官與曾天師相處多日,為何卻從未見他提起?”
張浚疑問道。
“不必多講,你既然識得曾寬,叫來一問便知。”
陸千霜也不客氣,高冷玉女人設再次展現得淋漓盡致。
“呵呵,好。你等且退下,再馬上差人去驛館請曾顧問前來。”
張浚聞言尬尷一笑,又對下面的親隨擺了擺手說道。
“你方才說‘曾什么’?”
陸千霜似乎從張浚口中聽到了一個聞所未聞的新鮮詞匯。
“顧問。”
張浚答道。
“何意?”
陸千霜追問道。
“相顧問之……”
張浚話未說完便被眉宇間稍有怒色的陸千霜生硬地打斷道:
“相顧?敢問他曾寬要和誰相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