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能是我?不是我還能是誰?還想是三尾那個狐媚子嗎?你給我說清楚!”
陸千霜憤然轉身,甩了一把衣擺之后對曾寬怒目而視,并向其發出了直擊靈魂的拷問。
“師姐,稍安勿躁,請聽我說……”
曾寬看陣勢不對,急忙穩住心神思考應對之策。
“我不聽我不聽!”
陸千霜此時只顧發泄著怨氣,早已將自己高冷玉女的人設拋至九霄云外。
敢情古往今來是個女的都會蠻不講理這一套啊,瓊瑤老阿姨誠不我欺……曾寬看著陸千霜不禁以手扶額,半晌之后待她發泄的差不多了才溫言說道:“師姐,這確是一場誤會。”
“誤會?好,那我便給你個機會解釋。”
此時的陸千霜呼吸仍然急促,沉甸甸的胸口也跟著上下起伏,風光旖旎。
“方才在來的路上,通傳小吏說有一位美貌的女子尋我時,我第一反應便是師姐,畢竟我與師姐兩小無猜、情意甚篤,幾日不見又甚是想念。反而是龔坐館說我白日做夢,他說定是那頑劣的三尾在陳倉待得煩悶,偷偷跑出來散心,怕被訓斥不敢提龔坐館,因此只道來找我……”
曾寬說罷,扭頭看向身后的龔世鏡,并趁機對他擠眉弄眼,企圖蒙混過關。
“莫要甩鍋……”
龔世鏡豈會不知曾寬言語之中的閃展騰挪之道,只是不愿意替他頂雷,于是小聲說道。
“甩鍋?什么意思?”
陸千霜耳聰目明,再小的聲音也如聞驚雷。
“甩鍋……哦,近日我在驛館的后廚新學了一種叫‘甩鍋’的技法,龔坐館是想提醒我要親手烹飪幾道美食佳肴以慰師姐一路舟車勞頓。”
曾寬抹了一把額頭細密的汗珠,喉頭上下攢動。
“哼,誰要吃你做的飯。”
陸千霜聞言輕哼一聲,緊皺的眉頭這才稍稍有舒緩之象,不過她隨即又問道,“那‘顧問’又是怎么回事?你要和哪個女子相顧問之?”
“哪個不開眼的告訴你‘顧問’便是‘相顧問之’”?
曾寬把眼一瞪,底氣十足地問道。
陸千霜聽罷也不答話,只是微微側身看了看正坐著看熱鬧的張浚。
“咳咳……本官也是依照曾天師之言如實轉述而已,不曾添油加醋。”
張浚說罷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以掩飾尷尬之色。
就特么你嘴長,還不曾加醋?這醋壇子都已經打翻多時了……曾寬心里不滿,嘴上卻說道,“那‘相顧問之’的意思只是我做為智囊專為宣撫大人出謀劃策而已,怎會跟女子有關?”
“我且問你,蘇大家的‘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所寫豈非女子?還有柳三變的‘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其中雖無‘相顧’二字,但你敢否認句句都是情真意切?”
陸千霜說這話時嘴上雖不饒人,但臉上已有淡淡的紅暈。
“師姐好文采……不過據我所知,師姐對這些婉約詞作向來都是嗤之以鼻,怎會偷偷看了這么多?如今竟然都會背了……”
曾寬挑了挑眉,趁機揶揄道。
“要你管……”
陸千霜聞言將白眼仁一翻,但卻體態扭捏、不勝嬌羞。
“咳咳……曾顧問,現在可否正式向本官介紹一下這位姑娘了?”
張浚在旁看時機已至,于是適時地出言打斷二人。
“宣撫大人請見諒,這位便是我的同門師姐,龍虎山三品天師陸千霜。”
曾寬趁機拱手道。
“僅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