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徐苑哄睡,宮闕手撥珠璣,走到后院去查看。
那雪已經停了,后院里也沒什么異常。
只不過被修整了些,等到春日撒點種子就可以播種了,到時候……
不對不對!
宮闕搖了搖頭——
自己是來調查哭聲的,不是來搞什么玉饌金炊的,跑偏了跑偏了。
可這里真的好適合種菜啊……
如是想著,宮闕跑到地里掃開積雪,查看土壤情況,感覺還不錯,是黑土地,可以種地。
正當她按耐不住種菜的心,打算從萬寶囊中掏出些菜種子時,忽地聽見院外哭聲迭起。
看來應該是這個人沒錯了,如是想著,宮闕足尖輕點,身如落葉菩提,輕輕地踏上了黛瓦,靜默地看著檐下的一切。
那人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嬌小的身軀似紙般單薄,哭聲幽咽婉轉,在此番夜涼如水中竟有幾分像鬼。
宮闕抿著紅潤的小嘴,輕輕跳下檐牙,拍了拍她消瘦的肩膀。
“啊!”那人緊張回頭,眼睛哭的紅腫,好似一只受驚的小兔子。
宮闕緩和了一下自己臉上表情,微微一笑,聲音溫柔:“姐姐你為什么在這里哭呀?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嘛?”
宮知意沒見過面前的小孩子,只是吸了吸鼻子說道:“有人說這片樹叢里有神靈,白衣白發紅瞳,無論是誰在這里許愿都能被實現。”
宮闕有些無語:是誰告訴你的?
不過……白衣白發紅瞳。
這個描述怎么那么像她本體呢?難道是那次靈魂出竅的時候被誰看見了?
好吧,就算被人看見了,那她怎么就被別人傳成了實現愿望的愿望清單了?
況且她又不是什么萬能的神,隨隨便便就能幫人實現愿望。
“呃……”宮闕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解釋道,“其實這個世界是沒有神的,不要迷信嘛,迷信是會害死人的。”
此話一出,那小丫頭的淚珠子立刻啪嗒啪嗒地掉個不停,看得人心都碎了。
“哎呀,你也不要哭嘛,有什么事情可以跟遲遲說嘛,萬一遲遲能幫上姐姐的忙呢?對不對?”
宮闕一臉乖巧地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面前人,將兩只小手手揣在寬大的袖袍里,蹲下身子同她說話。
“遲遲?”宮知意只覺得這個名字耳熟,況且在這么小的小妹妹面前,她也不好意思再哭,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淚珠子還在猩紅的眼眶中打轉。
這邊宮闕還在想她為什么會哭,難道是因為被人欺負了?或者是被長輩責備了?
小孩子能有什么煩惱呢?
宮闕蹲在那里,問了一圈她能想到的難處,可那位小姐姐只是在那里搖著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滴答滴答地拍落在地上。
問了一圈都不是,這可真讓人頭大。
看著宮闕沮喪的神情,宮憶寒才委委屈屈地哽咽道:“我父皇不要我了,他有了長姐和三妹就不喜歡我了……”
說到這里,她哭的更厲害了,宮闕也是更懵逼了。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二姐?果然是個淚娃娃,這哭的都快脫水了還在哭。
宮闕看她哭,自己都有點渴了,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哄道:“不可能的,哪有爹爹不喜歡自家兒女的呢?許是太忙了,沒時間吧。”
“不可能的。”宮知意吸了吸鼻子,“父皇有時間去看她們,怎么就沒時間來看我,肯定是父皇看我日日哭哭啼啼就不喜歡我了。”
宮闕內心有點無奈:那你就不要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