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冠玉是這樣,宮子期是這樣,就連宮清平也是這樣。
不過他們三人各有各的特點,不好放在一起評論。
“沒關系的。”宮闕踮起腳尖,有模有樣地學著宮清平的動作,溫柔地摸了摸他的發頂,替他掖好耳邊的碎發,聲音柔軟,“如果太難過,那我們就不說了。”
那人抬頭,正對上一雙如小鹿般清澈的眸子,那目光柔和的像叮咚流淌的溪水,將他輕輕擁住。
四周都安靜了下來,他只能聽見她稚嫩乖巧的聲音:
“對不起,讓皇兄難過了。”
宮清平一時間覺得很委屈,為什么從沒有人能在乎自己的情緒、自己的想法?
他不希望母妃去殺人,可那個女人總是以“為了他好”當借口,當擋箭牌,好像她所有的罪孽都是因為他。
很多時候他都會想,如果沒有他,那個女人會不會就不再殺人了,會不會就沒有那么多人死去?
宮清平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倔強地不肯落下。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面前的小團子伸出白皙的小手,遞給他一張手帕,上面揉了些沉香。
熟悉的味道在他鼻尖縈繞,他也時常用這種安神的香。
“皇兄哭出來吧,遲遲不會笑話皇兄的。”宮闕輕輕吸了一口氣,望著面前的孩子,心中有些酸澀,“哭出來就好了。”
宮清平只是搖頭,回頭看了看被剛才受驚的小動物們弄亂的院子,收斂了淚水,溫潤地笑道:“我把這里收拾一下,先進屋里等我。”
宮闕點了點頭,沒走幾步,回頭看著宮清平埋頭苦干的身影,頓住了腳步。
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猛地一撲,宮清平愣了一下,旋即看向環在腰間的那一雙小白手,微微笑了下:“沒事的,皇兄不難過。”
他早就習慣了。
聞言,身后的小團子緩緩松開手,走到他身邊一起整理那些被打翻的花草,聲音有些悶悶的:
“我陪皇兄一起整理吧。”
說完,她咬了咬下唇,又補上一句:“總之不能讓皇兄一個人。”
宮清平聽到她奶聲奶氣的話語先是愣了一下,復又變回那副溫潤的笑臉:“好。”
他一個人太久,心也在這個如冰窟般的深宮太久。
驟然間,有陽光傾瀉而下,他最先感覺到的不是暖,而是——
疼。
那種宛若又刀子在骨縫間游走,割裂所有神經的疼。
……
“小希,你是不是長胖了?”
收拾完院子后,宮闕抱著面前的小花貓仔細地瞧著,怎么瞧怎么覺得它胖了。
“喵~”面前某位圓滾滾的小家伙發出了無辜的叫聲。
宮清平望著格外認真的宮闕輕笑:“你每次來都給它帶好吃的,可不就長胖了些?”
某只奶團子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嚴肅地說道:“那下次就不給它帶了。”
小希:雖然我不是人,但你們是真的狗!
發現小希正目光幽怨地盯著自己看,宮清平笑了下,揉了揉它的小腦袋,聲音帶了些無奈:“誰讓你自己不知道節制。”
小希:“喵喵喵~”
你們真的好殘忍!
“才不是殘忍呢。”宮闕將它放到地上,撫摸著它圓滾滾的肚子,煞有介事地說道,“再吃,再吃你就不是小花貓,是小花豬了!”
小希:“喵?”
咦?怎么感覺這個人能聽懂本喵說話的樣子?
宮闕:我當然能聽到。
萬物有靈,但凡是生于這世界的物種,她皆能聽到他們的心聲。
只不過……
宮闕回頭望了望眉眼間滿是郁卒的宮清平——
她現在聽不見人的心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