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他不就是坐過你仇人之子的牛車嗎,怎么,也要以仇人視之?”橘梔有些忘形,還拍了拍這位當年差點打死他的武道大宗師的臂膀。
“橘梔,你手伸得夠長啊,消息都能打探到我三江城?若不是當年有那共入內澤的退敵之誼,我真想幾拳打死你個‘拿錢堆出來的銜脈期’。”
橘梔臉色一肅,一本正經地說:“劉兄,別埋汰小弟了,這位黃鳴小兄弟,來我們斷橋集時就揣著太青令了,我在那時已經將他當我的半個同門,這不才為我這半個同門護道至你們三江城的嘛,還有你那仇人之子,真不管管?靠著家里祖傳的拳經與刀法,已是那開竅期瓶頸武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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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榀再次搖搖頭,“他臥薪嘗膽多年,若非是我仇人之子,僅憑這份堅韌道心,早就推薦到彤云宗當個內門子弟了,也不是劉某小家子氣,之所以沒送去彤云宗,也是怕有心的師兄弟順手幫我清理掉這個‘意外’...等他打破瓶頸之時,就是我倆了斷恩怨之時,我的那句當世仇、當世了,他還是沒能聽進去。”劉榀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那道長疤,繼續問道:“既然你這么看好這黃鳴,為何還挑撥你家小四派人截殺他?還帶我來這里看這出好戲,是想顯擺你太青門人才濟濟?”顯然,黃鳴剛才的一番表現,確實是入了這個三江城大宗師的法眼了。
“劉兄,此言差矣。”橘梔有些開心,不只是贏了劉榀兩枚靈幣那么簡單,“宗門每隔幾年都會賣出令牌,對外招收弟子,還不是因為每次內澤損失極大?他初入斷橋集時我的那枚巡察使令牌就有了反應,黃鳴拿到的是被陸家珍藏的那塊九十三號太青令,也就是說被死在降頭廟的呂稼偷走后,又莫名其妙地到了這黃鳴手中,不管怎么說,能在散修嘴里奪食拿到令牌,又會藏拙,又有臨危不亂的反殺本事,總好過留給陸家強,你說是不是?”
“你是如何暗示你家小四讓張氏三兄弟來截殺黃鳴的?”
“哈哈,奎家賢婿看不上她,當爹的也沒辦法。至于如何暗示,那還不簡單?只是順水推舟,在寧仲芝給她看完那封家書后,回廊外‘偶遇’并送了她一句‘連個土里刨食吃的黃鳴都比你強’。我家小四什么都好,就是有點小嫉妒心,隨娘親啊。只是沒想到小四真能忍住不殺這黃鳴,我就只得讓小宗做那惡人,去找這三張談談了,說到底,如果三兄弟不是利欲熏心,就不會有今天這么一出戲,你們彤云宗有句老話叫道路在己。”
牽扯到橘梔極為忌諱的那個“發妻”,劉榀就沒有接口,只是點頭說道:“道路在己,確實如此:那張恒有些能耐的,不同于他兩位兄弟的地方在于他的資質是真的好得出奇,若不被他二弟吼住,提氣追上去的話,以他的腳程黃鳴九成九已經死了,到那時獲取太青令的,可就是張恒了。”
橘梔在這點上竟與劉榀一致:“不錯,那只能怪這黃鳴運道不濟,雖是我做的局,在下也不會為他一個半只腳剛踏上修行的毛頭小子收尸的。”
劉榀沉吟了一會,說道:“可惜萬一終究是萬一,觀張恒在降頭廟時顯露的那手神通以及使用符箓的手段,應是在上丹田開有先天氣穴的武者,若說走武者一途,只需再開啟兩處后天氣穴,搭配武者六竅進階溶血境,溶血境有了地才底子,壽命能猛增,也不是沒有問鼎石佛境的可能性,若是改為修道,先天的上丹田氣竅不斷壯大,反補其他氣竅,若能以五氣竅以上的底子進階銜脈期,加上三到四竅的外竅,或能成為一名體魄不俗的修士,再能有兆會在內澤的運氣,幾百年后天澤大陸或能有第十位丹田期散修。”
“張恒若拿到太青令,會轉贈他二弟嗎?”橘梔對這些猜測似乎有些興致,只是很快就否定了自己。
“絕無可能。”橘梔微微一笑,“到時候不殺他知情的二弟,已算他張恒仁義了。”
劉榀說道:“你集上的那個齊新壽應該是救不活脊柱已斷的張喬的,若張恒明知黃鳴會去十里荊坡趕那拍賣會,還能去找黃鳴復仇,又是另一番故事了,橘梔,你會以太青令為幌子再引他張恒報仇嗎?”
劉榀繼續說道:“我看算了吧,我隱隱覺得與這張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緣法,今日之事,就當給他砥礪道心了。”
“劉府尹高義,我要是那張恒,現在就跪下叩首,喊你一聲恩公了。”橘梔依然沒個正行,真要跪下磕頭的樣子。
劉榀置若罔聞,橘梔也沒真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