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胡王鎮那里,劉韻將太青試煉中最古怪的地方告訴了黃鳴,以往三關六陣,都是傳承幾百年北域耳熟能詳的闖關套路,可不知為何,估計等黃鳴拜入山門時,會有問心問跡這類的闖關手段。
劉韻說道,根據去年來到胡王鎮,一位名叫牛永的溶血境漢子與一位名叫做上桑的道人提過,近期內門試煉,或會用以往不同的方式去選拔弟子。如果那牛永是位銜脈期的修士,兩人心湖言語隔著墻的劉韻自然是聽不到的,可兩人過于托大,在鎮中酒樓內談天說地,就兩說了。
除了山門分階踏颯,便是那大有玄機的易湖,湖底供養著一只千年前便有近乎丹田期殺力的紫殼龜妖,人妖魔天澤大戰后并未跟隨其他妖族撤往內澤,而是帶著眾多子嗣主動入了剛打下太青根基的山門,為的就是湖底那搬不走的珠子,此物是龜妖的證道飛天所在,入山時此妖并不通我族言語,卻依舊以血畫圖做出承諾,只要自己一天搬不動這珠子,他便久居易湖當那護山供奉,龜類妖獸本身便在華蓋大陸大受追捧,加之當時太青門元氣大傷,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龜妖所提要求,所以歷代掌門,都以道友稱呼那名不知年歲的龜妖,那龜妖也不客氣,更是自己取名為易江海。
易江海并不是黃鳴所慮的,畢竟這名擁有丹田期修為的龜妖長期潛在湖底不問世事,黃鳴所慮的,是劉韻提過的蓮池,及太青山靈氣流轉樞紐,易湖的大陣看門人,寒涵。
蓮池自不用說,帶著胡王面皮的黃鳴手一探下,倒映出的一定會是面皮上的面容,一下就泄露了跟腳。黃鳴也準備了應對之法,那就是手入蓮池不停搖晃,打碎那倒影。只是能否蒙混過關,他心里沒有底。
黃鳴最怕的,其實還是那湖心亭問心,根據上桑言語,那個叫寒涵的年輕女子,有些邪門。不但生而知之,還能以銜脈期的修為利用易湖下的絳紫玄珠,用以窺探部分人心漣漪。此女不足三十歲便已進階銜脈期且先不說,更可怕的是,在寒涵入主易湖那天起,易江海竟是主動現身,用早已嫻熟的人族言語與其做過一筆不小的交易,雖不知細節,但從那天起,易江海的玄子玄孫,認了十余位皆不足百歲的銜脈期修士為主,更有一種說法,說寒涵是山主梁君欽定的接班人。
與這種人問心,黃鳴雖有點小聰明,只怕也是過不了關的。
所以當墨荷一拳定試煉,為寒蕎開后門時,黃鳴根本就沒有一絲猶豫,主動跳了出來,生怕性情不定的墨荷見無人肯邁出一步而反悔。
這墨荷能跟在寒涵身邊,還得到一只玄龜認主,怕也不是簡單的銜脈期修士。尤其是那一腳又疾又沉,別說聚氣抵御,就算帶有品秩極高的武具或符器,也擺脫不了一腳踹飛的結局,畢竟就連眼中開竅的自己,都沒看清墨荷那轉瞬間的踢擊。
雖被踢的飛了出去,好歹過了不是?丟人不丟人的,黃鳴完全不放在心上。
等最后一名高大男子黑著臉劃著荷葉邁上岸邊,墨荷手里邊憑空多了一副卷軸,扔出卷軸運氣攤開,高聲宣布,“第二輪的試煉已畢,共有六十一人通過,念到號碼的站出來跟我走,沒念到牌號的,在此等候其他宗門道友來擇選外門山門,此間魁首是十一號,蓮池問心兩處皆為甲上,上前一步!”
柳魚趣淡淡一笑,負手向前邁出。
隨后墨荷帶走了入選的六十一名門生,剩下的二十二人,只得等候宗門的調遣,修習一門術法,再去下宗為宗門賺錢,卻也相對自由。
只不過內外門身份,每年賞下的靈珠差距,天壤之別。不過頭上小花呈現淡紫色的墨荷也破天荒安慰那二十余人,說不打緊,內外門三年一次調整,屆時還有機會晉升內門。
黃鳴當然和那寒蕎也在六十一人之列,其余人打量著這位一路笑嘻嘻的不起眼青年,確實與沉悶氣氛有些格格不入,堪堪被評為乙上的陸秉灣拱手對黃鳴問候道:“黃兄真是皮糙肉厚,被墨前輩踹出去十余丈都沒死絕,大難不死必有后患啊。”
黃鳴神情一肅,拱手還禮道:“陸兄,叫你不好好讀書,古人這原話明明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墨荷扭頭一人給了一個板栗,疼地兩人蹲在地上直不起腰,“大難死不死我說了算,至于是后福還是后患,我說了就不算了。”墨荷指著陸秉灣接著說道:“就算過了寒涵姐姐那一關,細胳膊細腿的,能過得了溪林?我看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