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樂開了花,沖上前去假意攙扶,實則生怕情況有變,拉上橘四喚出云盤就飛出了班列堂,至于那個陸秉灣也顧不上了,又不是沒長腿不是?也就得虧陸秉灣人高腿長跑得快,才在云盤起飛前一屁股坐了上去。
橘四端坐在云盤之上神色安詳,風雨漸大又有何妨?任憑身旁這位丹道宗師亂吹法螺,只對其說了一句:“我只愿借前輩地爐修行,并無拜師修習丹道的打算。”
寒蕎剛下樓,寒涵便現身班列堂。椅子上的眾人看到寒涵沒經請示擅自離開易湖,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倒是站在寒蕎身側的副門主,勉勵寒蕎好好修行。
寒涵只是冷冷向那石像看了一眼,便帶著寒蕎走了。
從始至終都未說過一句話。
寒涵走后,眾人才開始發些牢騷,但是摔椅子罵娘的,倒是一個都沒有。隨后一樓又進行了一番議事,李謹言簡單提了一嘴淳于讓頤行兇之事,說等此人養好傷勢再做定奪,秦地鳴有意將此人帶回來培養一番,正待開口,又被老友房華按下了,幾番傳音后,老者才斷了念頭。
那位淳于讓頤已斷一臂,雖然當初相中此子,卻也掄不動你那大錘了。
隨后李謹言說起奎赴京與那柳姓女子之事,各堂口都覺得此事既然牽扯到了奎師叔,還是絕了將女子帶去自家堂口的念頭為妙。
雨勢減緩,李謹言該說的也說完了,才輕呼徐諾之名。
隨著咚咚聲響,徐諾捧著殘譜下樓,心事重重。作為此屆魁首,在三次試煉都有相當拿得出手的表現,只見站定后的徐諾撤去頭上黑巾,頭上并無一縷青絲,只是在其左眉之上,額頭往后,有一條極深極長的刀疤,一直甩到腦后。徐諾眼睛微紅,咣當下跪,朗聲對身前眾人說道:“在下徐諾,大祁附屬國桑國將郡人,二十一年前有一名溶血境武者,殺我全族一百一十七人,而當初僥幸存活的三人,如今又只剩我一人。此次前來太青,只為學得技藝報那血海深仇。只要習得了真正的殺人技,手刃仇人,此后一生為太青當牛做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完又是腦殼撞擊在地面,發出咚咚聲響。
姜有甕聲開口:“可知仇人跟腳所在?”
徐諾抬頭卻不起身,“已初步查明,并非北域中人。”
秦地鳴哈哈一笑,朗聲問道:“徐諾,可愿來我鑌匠閣?別的本事咱沒有,打鐵一道,倒是在北域站得住腳的,只要你能在我有生之年邁進溶血境,我將太青的‘武器’衣缽傳你又有何妨?武者爭斗,勝算除了各自修力之法,神兵利器雖是外物,卻也是勝負之所在啊。”
“在下不才,只想修習殺人技,怕是要讓前輩失望了。”徐諾搖了搖頭,并未同意秦地鳴的盛邀。
“徐諾,”李謹言攙扶起他,并拾起了那塊被徐諾丟至一旁的黑巾,放入其手中。“許多弟子帶藝投入太青,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恩仇,你復仇心切殺心過重,卻是不可取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弟子明白。”徐諾知曉今晚之事不再可控,副門主既然提到這里,那就是要給自己找堂口了。
只聽李謹言繼續說道:“你手中這本殘篇,已屬本門開竅期乃至溶血境殺力足以入得前三的攻伐法門,今晚你且跟秦老回去,打鐵磨去自己殺性,待哪日成為核心弟子為山門帶回所需靈材,我便請示門主將奎師叔結合自身大劍法門參悟的下半篇借你參閱幾天,你看如何?”
徐諾思慮片刻,向李謹言抱拳朗聲道:“謹遵副門主法旨!”
隨著秦老帶著徐諾離去,李吉格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了。
照理不管按照入堂順序,還是按照竅穴數量,都不會由這黃鳴來當“大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