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正得意,卻小看了秦豫新求生欲。秦豫新一把拉住老管家的腳將他拉倒在地,身體順勢坐了上去,雙手死死掐住老管家脖子。老管家雙手不停揮舞,想要掙脫秦豫新的束縛,但還是很快翻起了白眼。秦豫新來不及確認老管家是否斷氣,連忙尋找解藥,但解藥已經因為老管家死前的掙扎散落了一地。秦豫新立馬伸出舌頭舔舐地面。外面下了一天的雨,地面早就被自己踩濕了,藥粉和了水已經變成了黑色的藥漿。但秦豫新沒得選,舌尖不停劃過冰冷的地面,每一次吞咽都會緩解腹中的熾痛。地上的灰塵也混在藥漿里,那是秦豫新沒嘗過的粗糲的口感,趴在地上的他就像是只覓食的狗。但他還是拼命地舔,直到視野里再沒有一點藥漿。
秦豫新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他突然很想笑,笑世界這么愚蠢,如果老管家不把解藥拿出來,如果想害死自己的弟弟一開始就沒把解藥給老管家,自己已經完蛋了。盧遙清是這么的蠢,為了一群不值得他付出的人犧牲;西街的人是那么的蠢,不停被壓榨卻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自己是那么的蠢,竟然愿意為盧遙清這樣的蠢貨冒被殺的風險,竟然差點死在自己弟弟這樣的蠢貨手里。不像弟弟一樣莽撞,不像盧遙清一樣樂觀,不像西街一樣怯懦,他想要的一切是否都唾手可得?秦豫新從地上撐起身體,向關押盧遙清的牢房走去。
牢房在地底,濕氣很重,雨滴還時不時的滲入其中。秦豫新走到牢房最深處,這是一處水牢,水涼得刺骨。水牢的水是不會換的,一直以來關押在這里的囚犯的尿和糞全都混在水里,而盧遙清背上傷口有一半浸在里面。
秦豫新打開牢房大門,趟入水里,走到盧遙清面前,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卻心如止水,“我要殺兩個人。”一邊解開鐐銬一邊報上了自己的父親和弟弟的名字。
盧遙清活動了一下手腳,從秦豫新腰間拿過劍,向牢房外走去。不多時,外面傳來一陣騷動,直到有人高叫著:“家主遇刺了!”秦豫新這才走出牢房。盧遙清正站在高塔上,手里提著一顆人頭,是秦家現任家主的。秦豫新右腳蹬地,越過一層層塔層向塔頂奔去。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來到了塔頂,一把奪過盧遙清手中的劍并把他制服在地,盧遙清想要掙扎,身體向后倒去,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很快飛出一個人頭,從塔頂直直地往下掉,被摔得面目全非。
在一片歡呼之中,鬧劇落下了帷幕,秦豫新成為了新的家主,老家主大仇得報、風光大葬,至于二少爺則是離奇失蹤。盧遙清的尸體自然不會被善待,被扔在了不知哪個荒山野嶺被野狗啃食,不過后來秦豫新身邊又多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總管,有人覺得任用和殺害家主的兇手長得一樣的人不吉利,但也無奈秦豫新才是如今家主,這點小事只能任由他去,往后慶澤也因為秦家捉拿盧遙清名聲大噪,漸漸成為了慶澤鎮的領頭羊。至于西街,不知為何沒有迎來任何報復。
“這是一個很精彩的故事。”青緩緩睜開微瞇的眼睛,“但是這還買不了你的命。”
秦豫新笑道:“老夫也知我如今姓命難保,不過卻不是想用這故事來買命。你知道老盧怎么評價你的嗎?他說你眼神和他當年剛見我時很像。”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秦豫新突然哈哈大笑,“總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發現原來的信念是那么可笑,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我,總有一天……”
“不要拿我和你相提并論,我和你不一樣。”
“是的,你和我不一樣。你是劍仙,不會被小小的慶澤束縛。”秦豫新停下狂笑,認真看著青的眼睛,“你會傷害更多的人,你會比我更加可怕。”
“這就是你的遺言了嗎?”青冰冷的聲音充滿了殺意。
秦豫新像是沒察覺一般,淡然起身,道:“你不是要找漣嗎,跟我來吧。”說完向門外走去。
青跟著他的步伐,來到門外,眼前是一座高塔,正是數年前那場鬧劇謝幕的場景。漣和盧遙清正站在塔頂。
“把劍扔了。”
青毫不猶豫的把劍扔在地上。同時盧遙清也毫不猶豫地把漣推下高塔。瞬間,青兩腿一蹬,身體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塔頂飛去。秦豫新不知何時拿起一把一人高的強弓,弦如滿月,一箭射向兩人交匯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