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緩緩把劍收進劍鞘,沈則名見狀也放下了刀。
“你來抓我們的?”青沒有問萬朝宗怎么找到這里的,對于他的神出鬼沒青已習以為常。
“師傅算到二位回來,所以讓我來這兒帶你們去見他老人家。”
“你師傅怎么知道我們會來?”沈則名顯然不信他們的所在之處是被算到的。
“你來了自然會知道。”萬朝宗面對沈則名的質疑沒有做過多解釋,只是轉身往外走。
沈則名有些猶豫,但青已經默默跟了上去,他索性也不多疑,決定跟上去看看萬朝宗葫蘆里裝的是什么藥。
這是二人第一次有機會好好打量一番卜算門的風景。建筑出人意料的樸素,不如說簡陋。地面的石磚表面浮著不均勻的皸裂,路旁的植物普遍低矮。此時正值秋季,稀疏的黃葉更顯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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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分布著幾間房屋,映襯在空曠的山野中,看起來有些落寞。山門弟子剛得了萬朝宗的指令,正陸陸續續趕去參加新宗主的繼任儀式,三三兩兩從他們身邊經過,人數少的完全不像一個護國宗。很快三人來到了山上最大的建筑面前。
“這是當年道門用來宴請賓客的地方,集會、重要會議,全都選的這兒做場地,也正是當年祖師爺與道門掌門斗法的地方。”萬朝宗神色肅穆的看著眼前已有些陳舊的建筑,似乎親眼著見證了當年的一切,“你們進去吧,師傅要見的只有你們。完了從正門出來,我會在那兒等著。”
沈則名也不猶豫,跟著青邁開步伐走上了臺階。推開側門,進到屋內。空曠的空間里只有幾根燃著的蠟燭。蠟燭整齊地排成兩列,發出的微弱燭光。蠟燭的盡頭擺著一個蒲團,蒲團上面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老人慈眉善目、鶴發雞皮,見他二人到來睜開眼睛。眼睛很亮,盡管沈則名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形容很奇怪,但是這就是最鮮明的感受,像是黎明時升起的太陽。
“老夫趙經年,恭候二位多時了。”趙經年的嗓音溫和而厚重,給人一種莫名的舒適感。
“前輩找我們來有何貴干?”青搶在沈則名之前回應了趙經年,生怕他出言不遜。
“是二位自己找上門,怎么反倒問起我來了?”
青的臉上已經有些發燒,畢竟也不能說自己是來找麻煩的。
“兄弟,你與他廢話作甚?是他妖言惑眾、蠱惑人心,我們又沒做虧心事,你怎么還心虛了。”沈則名終于不耐煩了。
“這位小友為何說我妖言惑眾?”
“為何?我親眼見了你座下弟子在鎮里招搖撞騙,你若不相信,你把人給我找來,我親自和他對質。”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趙經年搖搖頭,“我是問你,你見到的明明是我座下的弟子招搖撞騙,為何要怪我妖言惑眾?”
“哈哈哈。”沈則名突然哈哈大笑,“肉眼凡胎,卻妄言仙人變化。若你老人家真有本事,還請老人家為我算上一掛。”
“將軍命格深重,要我算是可以,不過還請等老頭子把話說完。”
沈則名神色一凌,正襟危坐,道:“世間萬物、無量眾生、一花一草、一塵一土、運行有道。一天分白天黑夜,四季有春夏秋冬,人有生老病死,無論是權傾朝野還是流落街頭,一天都是十二個時辰,一年都是三百六十五天,夏天熱,冬天冷,此乃道也。何為往事?如長江東逝不復歸。何為將來?如云煙蔽日不可窺。凡人所知唯有當下,先生一屆凡夫俗子、肉眼凡胎,怎么敢說自己能窺得過去將來,改天道,逆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