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師爺的故事你們應該都已經聽說了,但是之后的事傳說中卻未提及。”趙經年頓了一頓,好像在回憶這有些遙遠的故事,‘’那得了道人真傳的弟子沒有私藏道人傳下的經書,而是讓人抄了好幾份,供眾人傳閱。可是能夠看懂書中內容的人卻是寥寥無幾。整個道門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人學會了道人的法術。可那人得了法術,卻心術不正,拿著符水號稱包治百病,糾結一眾信徒學習‘通天之法’。實際不過是當了土匪,為禍一方。當年官府腐敗、民不聊生,加上他法術是貨真價實的,很快就集結了一大幫人。眼見民眾過得水深火熱,另一位得了真傳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師祖,決定下山為民除害。兩人斗法斗了三天三夜,最終師祖險勝一籌。念在同門一場,師祖放了他一條生路,但要他從此歸隱山林,再不復出。那人答應了下來并如約隱居山野。本以為從此風平浪靜,誰知貪官污吏不長記性,繼續魚肉百姓,百姓依舊過得水深火熱。”
“幾次有人請師祖出山主持大局,實際就是想拉他造反,既然師祖道行更深那么也許真的能帶百姓過上好日子。師祖沒有答應,他認為這只是茍延殘喘,戰爭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在山頂盤坐了三天之后,師祖下山了。他先來到知府府上。知府不敢怠慢,鄭重其事的接待師祖,席上好酒好肉、載歌載舞,師祖只字未提蒼生,只是與知府寒暄幾句。見師祖沒有發難,知府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酒飽飯足之后,師祖起身要走,知府作勢挽留,師祖說道:‘知府大人不必客氣,若有空閑,不若多陪陪父母,以盡孝道,又或是給妻子留條后路。’知府臉色‘刷’的一下變的慘白,忙問師祖緣由。師祖說他尸位素餐、草菅人命、罪孽深重,最近恐怕要遇大難,運氣不好還會牽連全家。知府忙問避劫之法,師祖丟下‘勤政愛民’四個字后就往下一家走。不多時,鎮上的官吏都收到了師祖的警告。有人以為這只是師祖為了讓百姓能過上好日子而瞎編的,沒有放在心上。但沒過幾天就被一伙強盜屠了全家。當時匪患雖除,但因為無人治理鎮里不少人開始拉幫結派,再加上大家平時對官府怨氣重,這事兒發生的不說司空見慣但也算合情合理。但人人都知道師祖有通天的本事,他說的話應驗了就不叫巧合。一時之間人人自危,個個變得勤政愛民、兩袖清風。”
說到這里,趙經年的聲音弱了下來,好像講述這個故事耗去了他很多的精力。
“老夫職任掌門三十有七載,既無可述之功德,也無驚天之偉績,倒是門中出了不少不孝之徒。今日二位大俠親自登門,本應將此人當眾處置,以警示眾人。但卜算門的名聲關系蒼生,老夫卻不敢做主,若是沈大俠尚有不滿,將我這條老命拿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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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則名連忙起身,連行大禮,雙手抱拳置于胸前,肅然道:“前輩深明大義,晚輩多有冒犯。只是這賽半仙胡作非為卻是事實,我答應前輩不牽連卜算門便是。”
趙經年點點頭,道:“既然此事已了,二位隨我來參加宗兒的繼任大典吧,他今天要成為卜算門的新任掌門了。”
說著,趙經年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青連忙攙扶住他的右臂。三人一步一步從正殿走出去。推開大門,所有弟子早已恭恭敬敬地立在門外,還有幾個收了請帖的官員也在在外面。萬朝宗連忙迎了上來,從左邊攙住趙經年。趙經年咳嗽兩聲,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宗兒,我這劫數是注定的,逃也逃不掉。我知道你心有怨恨,但你必須答應我,不得找二位麻煩。”
“我答應您,師傅。”萬朝宗兩眼含淚,重重地點頭。
“掌門之位,事關蒼生,責任重大,不可怠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我今日走了,之后這擔子卻要落到你的身上,真是苦了你。”
“朝宗銘記師傅教誨!”
“好孩子,好孩子。”趙經年笑著摸了摸萬朝宗腦袋,轉頭對卜算門弟子們說,“從今日開始,萬朝宗就是卜算門的新任掌門,宗門一切事務都由他做主,你們可有異議?”
“弟子沒有異議!”聲音整齊劃一,神情中卻滿是悲涼。
趙經年滿意地點點頭,又扭頭對沈則名說道:“二位,老夫之前說了這么多,卻還是沒能讓二位親眼看看這卜算之術是真是假。現在老夫就給二位算一卦。”
說完,趙經年捏起指決,幾度變幻。沉聲道:“沈大俠有龍鳳之資、大將之才,將來必定征戰沙場。只是命途兇險,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還望遇事多加小心。”
他又轉頭對著青,瞇著眼,捏起了指決。這次變幻速度慢了不少,額頭上也漸漸堆滿了皺紋,越來越多的汗珠掛在了臉上。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久到現場氣氛開始變得凝重。突然,趙經年睜開雙眼,兩顆眼球高高鼓起好像要爆開一樣。他伸手指著青,嘴里反復的嚼著什么字,卻怎么也發不出聲。光是知曉青的未來已經燃盡了他的壽命,再要泄露天機,這代價他已無力支付。想到此處,趙經年露出釋然的笑容,原來這就是他的劫數。再不牽掛,他的臉色又恢復了祥和,緩緩倒在萬朝宗的懷里。
“恭送掌門!”在場眾人轟的一聲跪在地上,山間站著的人群似乎收到信號。從山頂開始,第一個人拜倒在地,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人浪一直傳到山腳,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平富貴賤,所有人在此時都是一樣的、平等的。
遠遠走來四個黑衣人。漆黑寬大的衣服籠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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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每一寸肌膚,走路的姿勢僵硬無比,每個人都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