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排場大、用度多,光靠一點節敬吃飯是不可能。寅吃卯糧、入不敷出是極正常的事。這時候善捐就是一種選擇。隨意找個名頭,賑災用的最多,不管有沒有災,反正就是百姓吃不飽了,要用錢。地方商人懂得規矩的也愿意資助一些,賣官府個人情。之后官府再從中抽一毫來做做賑災的面子,事情就算圓滿了。但商人也不是冤大頭,所謂升米恩斗米仇,這次給的太多下次就不能給少,因此大多只是出一個場面上過的去的數。但這次三家的善捐卻超出了常理,百姓還為此修了廟,把三家捐的銀子數額一厘不漏地記在功德碑上。
……
今天的晉州很是熱鬧,簡單點形容就是車水馬龍。各郡乃至各縣的三家的分家都聚在了一起,每家至少都駕著一輛馬車,馬車上放著一個箱子,能裝一個人都不嫌窄的那種。馬車填滿了道路,從三家的本家分別向官府延伸。馬車到了官府,門口站著好些光著膀子的壯漢,專門卸箱子,卸下來的箱子就往官府里面搬。官府房間不多,裝不下,就直接堆庭院里。馬車卸了箱子,繞一圈回本家,接著再送,以至于整個城的道路幾乎都被填滿了。百姓哪里見過這么熱鬧的陣仗?紛紛上來圍觀,各自猜著箱子里裝的什么。一時間眾說紛紜,卻理不出個由頭,直到終于有箱子撐不住了,蓋子被彈開,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銀子才真相大白。眾人哪里見過一箱銀子?都被白光閃了眼,等回過神來,再看滿街的車馬、滿城的車馬、滿城還在不停循回的車馬,頓時覺得心驚肉跳,看著馬車的眼睛閃著精光。但三家也有準備,街道兩邊筑了道人墻,筑墻人個個兇神惡煞、身強體壯,眼睛一瞪就嚇得不少百姓斷了念頭。
“巡按大人,聽說是您要善捐,我可是下足了本錢的啊。這不,不止是本家,晉州各個分家的人我都吩咐了,庫里有多少銀子就搬多少,不要吝嗇。畢竟銀子好掙,但為大人分憂的機會就一次,怎么能不竭盡全力?”
講話的是白夢西,照舊是一身白衫,好似讀書人的打扮,但講話又是一副商人做派,青看著總覺得是說不出的違和。
“對了,聽說大人馬上要離開晉州,可有此事?”
“自然,我這差使就是要四處走的,一直呆在晉州也做不成事。”
“哎呀,那是真的可惜。”白夢西佯裝嘆惋,“我與大人一見如故,此次一別不知何日再見。這是我隨身佩帶的玉佩,跟了我十余年。俗話說:‘謙謙君子溫如玉’,大人與我乃是君子之間,不做小兒女姿態,只望大人以后見了玉,能想起老弟。”
這當然是謊話,白夢西身上的飾物從來都是每月一換。不過刑不得探聽的消息是巡按缺錢。但銀子已經裝箱子里了,再額外送也不妥,只能換成飾物。玉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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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尋常人一眼就能看出價值。青看著玉佩,思索片刻,道:“放缺這事最講誠信,言而無信最砸飯碗,我既已經同你們三家說好‘價高者得’,自然不會食言,白兄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