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離仁聲音極其含糊,聽不清是講的“怪”還是“乖”,“大離原本有沈將軍在,橫掃四方。原本一統天下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只怪朕不修內政,連軍士口糧都湊不出。鑫兒也是糊涂,只等將你嫁給劍仙,大家就都是一家人,哪兒這么多算計?屆時將軍劍仙相互掣肘,內外安定,何苦要害兩位英雄性命?”
離晨破涕為笑,道:“你想嫁我,還怕人家不要呢。”
離仁也跟著笑道:“他敢?這天下都是我離家的,他不愿意就是將他綁來也要拜堂。”好像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勸誡。
兩人對視良久,離仁用手撫摸著離晨的腦袋,柔聲道:“鑫兒行事雖然霸道,但卻并不荒唐,乃是治國安邦之才。你既然奪了他的天下,便萬萬不可荒唐行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爾衣爾食,民膏民脂,不可拿蒼生作玩笑。”
“兒臣謹記。”
“傳位的詔書我已讓張公公擬定好了,你此番救駕有功,又是離家唯一血脈,繼位也是名正言順。只可憐銘兒,淪為亂臣賊子之后,你若可能,還要多多照應。”
“是。”離晨握住離仁垂下的手,握得死死的。
“出去吧,我要睡會兒。”離仁笑得很開心,這是他笑得最多的一天,另一只手搭在離晨手上示意她安心。
“是。”離晨站起來,卻沒有走,“謝謝你,爹。”
離仁眼睛已經閉上,臉上笑容更加燦爛。離晨走出寢宮,輕輕合上大門。
帝崩。
……
一輛馬車飛似的在離安城外奔馳,上面有人不時探頭回看。他是王梧秋,是離鑫的心腹,早在做好最壞打算的時候離鑫就讓他帶著離銘出城避難,因此王梧秋其實完全不用擔心離晨會這么快追過來。但王梧秋心中依舊惴惴不安,盡管離鑫再三強調這只是最壞的結果,但能將這位攝政王逼到這個地步也說明這次的對手并不簡單,至少在王梧秋跟隨離鑫這么長的時間里沒見過有人能做到。
突然有信鴿飛來,那是離鑫安排的,按原定計劃應該是叫他帶著離銘回去繼位或者告訴他危難已經過去,但事實卻并非如此,王梧秋看到信上內容,差點跌下馬車。
“怎么樣了?”離銘問。
王梧秋將身子縮回馬車,滿臉煞白,顫顫巍巍把信紙遞給離銘。離銘接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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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寫道:“王薨!速去!”
離銘像是被抽去所有力量,重重靠在馬車上,沉默彌漫著整個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