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后仿佛逃離一般離開了這個房間。
甚至直到躲進附近的偏廳之后,她才意識到自己魯莽地拋下了自己的導師——而這如果放在一年前,恐怕是要招致恐怖的責罰的。
就在瑪麗意識到自己犯下錯誤的同時,偏廳的房門突然打開,丹尼爾邁步走了進來。
身披黑袍的老法師只是靜靜地看了瑪麗一眼,隨口說道:“我安排他們在別處休息一天,明天會送他們回去。
“你如果不想再見他們,這段時間里就不用再見。
“之后,我會派人照看好他們的生活。”
瑪麗低著頭,聲音囁喏:“……謝謝。”
“不必。”
“導師,我……是不是挺差勁的?”瑪麗大著膽子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導師,“他們是我的父母……”
丹尼爾淡然開口打斷了她:“他們一開始并不想來,直到我派去的學徒展示了法師的身份,并給了他們一筆酬勞,他們才愿意來和你見面。”
瑪麗有些茫然:“酬勞……”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丹尼爾平靜地說道。
“導師,您是不是早就預見到了這樣的局面?”
“是,”丹尼爾沒什么表情變化地說道,“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也是你有必要面對的局面,所以我沒有插手。”
瑪麗咬了咬嘴唇,隨后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那件法袍,以及法袍衣領附近代表法師級別的銀質徽章。
制造隔閡的,并不只有十幾年的分隔。
“導師,超凡者和普通人之間……差距真的就那么大么?”
“在大多數地方,就是如此。”
瑪麗垂下頭,很長時間沒有再開口。
丹尼爾則轉身離開了房間,沒有再打擾自己的學徒。
他還有主人交待的任務要做。
……
奧爾德南,東區暗巷,一名胡須雜亂、眼窩較深、容貌平平無奇的男人正搖搖晃晃地走過街巷。
男人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手中拎著一個裝著食物的布袋,他的頭發似乎很長時間都沒有打理過,身上較為破舊的衣服也如這片街區大多數人的生活水準一般。
冬日的天色總是早早變暗,昏暗的天光已經籠罩奧爾德南,稀稀落落的魔晶石路燈由遠而近地亮起,照亮了東區陳舊破敗的街道。路上的行人稀少,去工廠上班的人還沒各自返家,偶爾見到出現在路邊的人,若不是形跡可疑的無業游民,便多是濃妝艷抹、剛剛來到街邊的低級娼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