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現場的三位大執政官便靠了過來,哪怕是幾乎沒什么表情的維多利亞臉上竟也隱隱浮現出一絲好奇的神色,顯然,被那神秘信號鉤動神經的可不止有那些專家學者。
高文也沒有故意吊人胃口,他很干脆地展開了那份整理好的文件,并將其中最重要的一頁從夾子中抽出來,調轉方向之后放在桌面上,推到了赫蒂等人面前。
“這是……什么?”柏德文·法蘭克林困惑不已地看著那張紙上的內容,他視線中是一幅怪異的圖畫,那看起來是個由一系列小圓點組成的正方形,正方形旁邊還有仿佛未能畫完的一道短斜線——那線條同樣是由一系列小圓點構成的。而在圖畫旁邊的空白位置,則可以看到一些震顫的波紋圖例,標注著震顫周期、震顫類別之類的說明。
不止柏德文,赫蒂和維多利亞在看到這東西之后顯然也是同樣困惑。
“這就是貝爾提拉從那些信號中‘還原’出來的內容,一幅不完整的圖畫,”高文說道,并簡短解釋著文件中提到的“技術思路”,“她把那震顫直接轉換成了畫面,用一種從未有人想過的‘解讀規則’,她把震顫和白噪音分別視作圓點和空白,隨著信號本身的時鐘順序將其勾勒出來……”
貝爾提拉的辦法其實并不復雜,現場的人又都是擅長數理和技術推導的聰明人(站在窗戶旁邊神游天外的琥珀除外),因此高文只是簡單解釋了幾句,三位大執政官便完全理解了這幅圖畫和那段神秘信號之間的聯系。
赫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那副圖畫:“就……這么簡單?這信號的本質竟然是一幅圖畫?!”
“很不可思議,然而這恐怕就是真相,”一旁的柏德文若有所思地說道,“胡亂測試不可能得到如此整齊的畫面,這個正方形的完美形態就說明貝爾提拉的思路是正確的——那信號里藏了一幅圖畫,這可真是……有趣。”
“但這幅畫的意義是什么?”赫蒂皺起眉頭,“又是誰做了這種事情?”
“它顯然并不完整,旁邊還有沒勾勒完的線條,貝爾提拉認為我們只接收到了完整信號中的一小段內容,而且認為我們幾次接收到的信號應該都是不同的‘段落’——只可惜之前兩次信號都不夠清晰或者沒有及時記錄下來,因此她能用于分析的樣本只有本月32號收到的那點內容,”高文隨口說道,“而根據目前記錄并分析出來的這些東西,貝爾提拉猜測這幅圖畫的完整形態可能是某種設計圖紙……當然,這個猜測僅做參考,其中主觀臆斷的成分太多。”
“圖紙……雖然主觀臆斷,但這個說法倒還真是挺有吸引力的,”柏德文搖搖頭,“總之不管這東西到底是什么,它都顯然是出自智慧生物之手……發送這樣的信號,發送者肯定是有目的的,對方是想傳達某種信息給我們……或者是給不特定的任何一個目標,一個有能力收取并翻譯這些信息的目標……”
“這也是我的看法,”高文說道,“我認為這個信號極有可能是在不間斷‘廣播’,它始終持續著,持續公布著這份‘圖紙’,而我們之所以偶爾才能收到其中的些許片段,應該是因為我們的魔網水晶陣列并不是專門用來接收這東西的——一切都只是巧合。
“我要和你們說的就是這個:我們要想辦法穩定地復現這種‘巧合’。
“這些信號很不尋常,我相信你們也能感覺到這點。不管是為了學術研究,還是為了排除魔網通訊系統的隱患,我們都有必要調查清楚這些信號背后的秘密,為此,我準備把對這些信號的捕捉、跟蹤和研究列為一個正式且長期的項目,并在魔網能夠覆蓋到的范圍內展開有計劃的持續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