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蒂爾達一時間沉默下來,隨后過了幾秒鐘才猶豫著說道:“另外,關于那支‘教會志愿團’……”
“戰神的神官們想要這場戰爭,我就給他們這場戰爭,那都是一些快要失去判斷能力的狂信徒,但至少還能派上最后一次用場,”羅塞塔背對著瑪蒂爾達說道,后者因此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們欣然領受了命令,姑且……算是教會能夠為我們提供的最后一塊拼圖吧。”
瑪蒂爾達思索著,她仿佛本能地從父親這次的安排中感覺到了違和之處,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什么,便聽到敲門聲突然從身后傳來。
羅塞塔轉過身看向門口:“進來吧。”
下一秒,書房的門便被人打開了,一襲黑色女仆裙、黑發披肩的戴安娜出現在那里。這位女仆長首先向一旁的瑪蒂爾達微微點頭致意,隨后向自己的主人彎下腰來。
羅塞塔看著這位已經效忠奧古斯都家族數百年的女士:“發生什么事了?”
“滯留在奧爾德南鐵路公司的塞西爾技術員仍然拒絕繼續提供服務,領事官員也回絕了您的提議,”戴安娜面無表情地說道,“此外,國內各地的鐵路樞紐也有類似情況發生。”
羅塞塔一時間沉吟著,瑪蒂爾達則下意識地注視著自己的父親。
滯留在提豐的塞西爾人……她對此事也關注了一段時間。這場戰爭來得過于突然,不管是應戰方還是“宣戰”方都毫無準備,當邊境沖突在四十八小時內直接升級成熱戰爭,各地跨境交通突然中斷之后,許多異國人毫無意外地面臨著尷尬的滯留處境。塞西爾派來的技術人員、投資商人和國事代表被滯留在提豐,提豐派到對面的使節、留學生和商人當然也滯留在了塞西爾。
近兩年的新“國際秩序”帶來了這種從未有人考慮過和面對過的麻煩情況,在此前,即便兩個互相有交流的國家突然開戰,也不會發生這么復雜的人員滯留現象,因為那時候可沒有跨國貿易和技術交流,也沒有國家層面的留學生和考察活動。
瑪蒂爾達知道,現如今有許多人正在為此事奔走活躍,有人在積極組織滯留者疏散和撤離,有人在通過各種途徑嘗試建立“戰時通行窗口”,奧爾德南和塞西爾城在這種時局下仍然維持著脆弱、艱難和謹慎的聯絡,為的就是處理這種麻煩的事情。
而在此期間,那些滯留奧爾德南的塞西爾技術員拒絕接受奧古斯都家族命令,拒絕繼續為提豐提供技術服務,這件事已經吸引了不少目光,坦白說……瑪蒂爾達甚至有些敬佩那些大膽的塞西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