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今天的祭祀活動很不尋常,”豐饒圣女坦然回應著維羅妮卡的注視,“這是一場格外盛大的活動,甚至放在舊時候都不太常見,而皇室與理事會的支持更是前所未有,教會中有些人因此感到興奮,認為這是風向即將改變的征兆,但我不像他們那樣盲目樂觀。
“維羅妮卡殿下,我不知道理事會和陛下具體是想做什么,可理智告訴我,你們不會無緣無故地做這一切,您說理事會不是眾神的敵人,但我知道,舊有的信仰秩序永遠是你們無法容忍的,而從某種意義上,舊的信仰秩序對各個教會而言就約等于他們的神,從這一點上一切來自理事會的、難以揣摩的指令,其真實目的一定是會令我們這些老古董神官感到恐懼的。
“我不敢去猜這個真實目的是什么,但我想必然不是因為陛下突然想喚醒眾生的虔敬之心吧”
維羅妮卡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位微笑著的豐饒圣女,從某種意義上,對方應該算是她的“同行”,而這位同行的機敏讓她有些意外,在片刻的驚訝之后,她才如往常般露出微笑“但你仍然毫不遲疑地配合了理事會的指示,我看到了你在祭祀場上的表現,那是做不得假的。”
豐饒圣女沉默了一下,突然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因為祂們很高興。”
隨后她頓了頓,又重復了一遍“祂們很高興我能感覺出來。我跟您說過吧雖然我并非神選,但我至少是一名天選者,我能感受到女神的注視,也能感受到祂們在那一刻的喜悅,而不管是在獻祭儀式前的啟示,還是在儀式舉行過程中映入我心底的喜悅之情,都說明了三位女神是期待著今日之事的。既然祂們如此期待那我便無條件地執行,這是我的本分。”
說到這,她抬頭看向維羅妮卡,又補充了一句“而除此之外,我不會探究任何事情,也對理事會的真實目的不感興趣,您就把我說的話都當成一場閑談吧不然,憋得難受。”
維羅妮卡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同行”,過了許久才輕輕點了點頭“你比我想象的聰明,既有做神官的智慧,也有為人的機敏。”
“感謝您的夸獎。”豐饒圣女淡淡一笑,隨后轉過頭,目光回到了舞臺上那位身穿長裙的舞女已經停了下來,她坐在木臺邊緣休息著,身上披了一件暖和的外套,她面帶微笑地與還留在臺前的觀眾們打著招呼,又與幾位大著膽子湊到近前的人談論著自己與父親、兄弟一同旅行的事情,她與她周圍的那些人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數米開外便站著兩位正在交談的“大人物”,他們都在各自的世界里過著自己的生活。
“其實我小的時候甚至有過一個不著邊際的夢想,”豐饒圣女突然開口,“想要當一個舞女就像臺上那位小姐,四處旅行,跳舞,偶爾還會有一點點冒險”
維羅妮卡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接著搖了搖頭“你小時候那個年頭想要做一個四處旅行的舞女可不像如今這么安全,但我更驚訝你這樣一位豐饒圣女竟然還有過這樣的夢想。”
“小時候嘛,誰童年的時候沒有點異想天開的念頭呢更何況我是從小被教會收養,日常生活格外枯燥乏味,以至于每年一次復蘇節慶典之后站在神殿的塔樓里看一眼廣場上的人群、偶爾聽女祭司們談論慶典的流程都變成了最大的娛樂和所有的幻想源頭,”豐饒圣女自嘲地說著,隨后看了維羅妮卡一眼,“您童年時難道就沒有這種經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