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江雁回訥訥無言,看著他的眼睛沖刺著震驚。
“形勢所逼,失禮了。”沈煥朝她眨了眨眼睛。
江雁回看向丟在草叢里的衣擺,深深吸了口氣:“形勢所逼,我們走吧!”
保命要緊的時候不能計較太多了,而且前面那人是太監,都說太監只能算半個男人,所以這樣,應該不算失禮吧?
這么想著,心下瞬間釋然。
“什么聲音?”
行至半路,林子里忽然傳來一聲叫聲,江雁回霎時停下腳步,一臉警惕看向四周。
沈煥看了四周一眼:“這林中應該還算是獵場地盤,獵場里豢養了獵物,這聲音應該是獵物發出來的,像是豹子聲。”
回頭瞧見江雁回后退一步,沈煥笑了笑:“放心,夜里傳音廣,聽這聲音離我們有數里地,不必緊張。”
江雁回心頭稍安定了些:“那這林子里是不是還有別的兇猛獵物,要是我們遇到了,豈不是羊入虎口?”
“你們幾個去那邊!”這頭江雁回話音剛落,后方就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江雁回驚駭回頭:“他們追來了!”
“所以,怎么都是羊入虎口,只能二選一了。”沈煥看著她,“還走不走?”
夜晚的風呼呼從南面吹了過來,吹瞇了人眼。
江雁回眼看著他紅色的衣袍肆無忌憚地在夜風中起舞,頎長的身姿佇立在黑夜中,月光打在他的昳麗的臉上,泠泠似仙,如誤入人間的天神。
心頭有異樣的感覺爬過,江雁回總覺得這張臉似曾相似。
似乎在夢中出現過,又似乎曾在她的生命里出現過。
好像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
這樣的錯覺導致她每每見到沈煥,心頭總會生出一絲異樣情緒,明知他只是生了一張天神的臉,可不自覺的,總想了解他更深。
“嗯!”夜風中,她點了點頭,一瞬間,一路疾奔至此的熱汗好似也被風吹散了些。
兩個人急速往林中深處走去,身后那群人分明熟悉地形,竟很快追了上來。
“怎么有狗叫聲?”
江雁回喘著氣回頭,只聽見聲聲狗吠,正是從那群難民的方向傳來。
“這種是行蹤犬,會根據人的氣息尋找位置。”沈煥停下步子,看向江雁回,“可能得委屈你一下。”
江雁回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攤開她的手掌,用簪子在她手心劃過。
江雁回疼得一縮,沈煥抓過她的手將血滴到帕子上,然后也在自己手掌同樣的位置劃出了血痕,等鮮血將帕子染紅,他隨手找了塊石頭將帕子系了上去。
“這是做什么?”江雁回不解。
“拖延時間。”沈煥說著,將纏了帕子的時候朝山下的林中丟去,石頭砸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緊接著咕嚕往下,幾乎在同時,身后狗吠聲激烈。
“他們追上來了!”江雁回臉色有些發白,聽聲音,越來越近了。
“嘶……”掌心傳來痛意,她一低頭,才發現掌心多了一塊包扎的紅布。
原來是沈煥撕了他的衣擺。
同樣將自己的包扎帶打了結,沈煥重新拉起她:“走吧,為了躲避追蹤犬,我們只能往猛獸區去了,等狗不敢往前了,身后那群人便不會追上來了!”
他拉著江雁回繼續前行,沒走多久,就聽見那只追蹤犬的叫聲偏離了方向,正是之前他們石頭丟往的方向。
她看向前頭沈煥的背影,心中訝然——還有什么是他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