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著紅腫的腳踝,委屈噘嘴,有時候吧,這男人體貼到過分,有時候吧,又半點眼力勁都沒有!
江雁回不想走了,明明馬車就能解決的事非要走,還走了一整天!
情緒一上來,哄都哄不住。
沈煥站在她面前:“明天安夫人會到客棧,我們總不能讓她等!”
“那你自己回去,我明早再回去!”
沈煥擰了眉:“走不動了?”
江雁回堅決搖頭:“走不動!”
沈煥轉過身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上來吧。”
江雁回愣了下,這意思是要背她?
可這里離客棧還有好遠一段距離!
“你確定要背?”
“上來!”
他不容置喙的聲音傳來,江雁回立刻爬上了他的背。
回程遙遠而漫長,漆黑的官道上沒有行人,只有清冷的夜風時不時吹動人的衣衫,玄霆提了燈籠走在前面引路,沈煥背著她緩緩前行。
他氣息平穩,自始至終沒有半點疲累的癥狀,江雁回貼在他后背上,雙手環著他的頸部,近到,稍稍低頭便能親上他的耳廓。
江雁回有些恍惚,她記得很小的時候有一個下雨天,他們一家人從郊外回金陵,馬車在路上壞了,一家人不得不步行,于是管家抱著她,父親背著母親,就這么一路走過泥濘的山路。
那天,他們回到江府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一行人都是狼狽不堪,可記憶中,路上那一段說說笑笑的行程卻是江雁回最開心的童年。
“夫君,”江雁回斂了眸色,“你喜歡我什么?”
沈煥神色微頓,尚未回答,又聽江雁回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當初你為什么不選傅小姐,要選我?論家世樣貌,我都不如她,我所占的無非只是一個文臣之女的身份,可那時候我爹娘已經不在了,我這個文臣之女對你而言也沒有任何有利的地方,你為什么非要選我?”
沈煥神情有些恍惚,想起了許多遙遠的從前。
那些記憶明明深刻在腦海,每日想起總會覺得就在昨天,可這一刻,竟似有些遙遠,反而是背上的那個人音容樣貌更加清晰。
他笑了笑:“于我有救民之恩的人是你不是她。”
江雁回看向他夜幕下的精致側臉,盯著他的眼睫緩緩道:“佛說,今生命定之人都是上輩子修來的,你說,我們這一世的緣分是不是上輩子修來的?”
沈煥嘴角輕扯了下:“哪里來的上輩子,不過都是世人杜撰出來騙人的。”
江雁回收回視線,將頭埋在他肩頸:“可我是相信的!”
“什么?”
“我不僅相信人有上輩子,我還相信因果。”她看向沈煥的側臉,“這輩子,無論是對你好還是對你不好的人,其實都是上輩子來報恩或報仇的,你說,我們之間是報恩還是報仇?”
夜風把她的聲音一字不漏吹進男人耳中,男人舒朗的眉宇逐漸僵冷,連嘴角的弧度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