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沒關系。”江雁回拿過他的杯子給他倒酒。
“那和誰有關”蕭培陵被她弄得越發茫然,取過杯子正想喝一口,卻忽然被江雁回的話激得杯子都險些沒拿穩。
“你說誰表姐怎么可能她怎么會害你的婢女,除非”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怔怔看著江雁回。
江雁回也不說話,就那么靜靜看著他,將他臉上的詫異、震驚、了然,盡收眼底。
“你”長久的沉默之后,蕭培陵在想著要用什么話去解釋這件事,可思來想去,壓根就不知道怎么說。
“你肯定會說,只是一個婢女而已,又不是我從江府帶過去的對吧”
“我沒這個意思”蕭培陵目色黯然。
江雁回笑了笑,一口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下去,卻嗆得眼淚都險些出來了。
她捏著酒杯,重重落在桌子上,垂著頭道“我明明向她保證,一切都不會外露,可她為什么,就是不信我”
她抬起頭來,眼中噙淚看向蕭培陵“在你們眼里,是不是就因為我跟了沈煥,站在了你們的對立面,所以我就不配得到你們的信任是不是”
“雁回”蕭培陵急于解釋,“我沒把你和他歸于一類,你是你,他是他,我從來”
“那葉俏為什么不相信我”江雁回盯著蕭培陵,“她孤身一人進宮,我托付沈煥,讓司禮監照應她,她懷了身孕,我生怕她無權無勢斗不過別人,所以專程去御醫院找了醫女照應她的飲食起居,我還托付了謝御醫每日給她看診,留意她的身體,我把能用的關系都動用了,可她的孩子還是沒了,她就不信我了”
“雁回”蕭培陵見江雁回聲音把酒樓的人驚動了,引來不少目光,壓低聲音道,“我們換個地方說吧,這里人多眼雜”
“不必了。”江雁回卻突然棄了酒杯,看向蕭培陵,“既然沒有了信任,那這份關系也沒有繼續的必要,從今往后,我與你們,還是少見面為好。”
她站起身來“這頓飯,就當我請了。”
帶了身側人遠去,蕭培陵坐在原位仍有些回不過神來,直至瞧見江雁回的身影上了大街,他才回過神所以剛才,江雁回是在跟他絕交嗎為什么就因為一個死去的丫環
他對這樣的理由無法理解,那丫鬟也不算她的身邊人,是掌印府安排在她身邊的,怎么現在,她反倒和掌印站在了一樣的位置
想起之前在獵場時,她面對那么多證據都不相信蕭家是被沈煥害的,如今竟又為了這樣的破事與他們絕交,難道她真的是喜歡上了沈煥
想到這里,蕭培陵心口就有些不舒服。
與他而言,江雁回是他為數不多的內心凈土,這一路眼看著她失去雙親,眼看著她被逼嫁給了一個半男不女的人,心里越發憐惜她想要幫幫她,可到頭來,那個他萬般憐惜之人不僅選擇了別人,還站在了他的敵對面,今后或許還會同外人一起來對付他,越想越覺得煩悶,就好似心頭堵了一塊巨石一樣。
目光掠及桌上的酒壺,他忽然就拔了塞子,舉起酒壺就往嘴里倒,冰涼的酒液順著下巴流進脖子里、胸口,刺骨的冷,他卻只覺喉如火燒,燒得心頭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闊別已久的熱血被這一壺酒燒得火熱,他把空了的酒壺一丟,拍向桌子,“小二,再來壺酒”
熙熙攘攘的大街,到處是形形色色的人,江雁回一路直走,面色鐵青,直至與一人相撞,她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眼睛瞎”來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掌掌印夫人”
婢女連忙給江雁回請安,隨即怯弱退到身側人的身后,江雁回對上來人的目光,心頭暗道一聲可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