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縱然幾日之內,連死二十二位部堂高官,這意外發生的是有些頻繁,但也沒誰立下鐵則,不許發生這么多意外不是?”
韓思遠微笑道:
“老王爺所言甚是。只是,天子若再提起封倪昆為國師之事……”
老王公瞇著雙眼,緩緩說道:
“韓相放心,我等宗親老人,乃至各家勛貴,定會集體陳情,勸天子三思。有前兩位禍國殃民的‘國師’前車之鑒,想來天子也會幡然醒悟,不再作此亂命。”
韓思遠微微一笑:
“如此,韓某便放心了。韓某也將率領百官,勸諫天子。”
上次只是二十二人署名封還天子亂命,天子狠狠心還能下得去手。
此次聯合百官勛貴,甚至還有宗親出面,天子難道還能把整個京師,都血洗一番?
若天子真個如此辣手,那可就不是昏君、暴君這般簡單了,而是動搖國體,天子造反!
總之百官勛貴,此次已然達成一致,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一個出身魔教的南疆野人,憑借些許微末功勞,一步登天,坐上國師高位,凌駕于百官勛貴之上。
這時,候在道上的官員、勛貴們,忽看到前方揚起塵頭,似有一道煙塵匯成的長龍,正向著這邊滾滾而來。
同時腳下地面也微微震顫,好像有一頭怪獸,正自發足狂奔。
眾官員勛貴停下竊竊私語,紛紛踮起腳尖,向前眺望。
韓思遠亦微瞇雙眼,輕聲道:
“天子來了。”
很快,眾人眼簾中,便映入一片躍動的寒光。
看到那齊整森嚴的雄壯軍勢,看著那些似乎還殘留著斑斑血漬的鐵甲寒槍,聽著那撼動地面、宛若滾滾雷霆撲面轟來的沉重腳步聲,感受著那令人毛骨悚然、幾欲窒息的沖天煞氣,這些從未見識過如此強軍,更不知血腥殺伐為何物的官員勛貴們,無不駭然色變。
那老王公情不自禁后退兩步,張大嘴巴,顫聲說道:
“那,那便是天子……縱橫北疆,大敗北蠻的陷陣營?”
“這氣息……”韓思遠凝眉瞇眼,暗忖:“整個軍陣的氣機皆連成一片,匯成兵煞之氣……等閑法術都要被驅散……天命教什么時候有了這等戰兵之陣?”
百官勛貴正震撼時,一騎飛馳而來,居高臨下傲然說道:
“陛下有旨,行軍不停,徑入京師,敢阻道者,視作敵寇,一律碾碎!”
說完一勒馬頭,看都不看眾官一眼,徑直打馬而回。
“這……”
眾官員勛貴面面相覷——天子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可是來迎接天子凱旋的啊!天子這般作派,還講不講一點君臣之禮了?
然而無論他們心中如何腹誹,那滾滾而來的鐵甲強軍,行軍之速亦無半點減緩。
當距離百官勛貴只剩不到五十丈時,最前排的鐵甲士卒,甚至還放平了長槍,將血跡斑駁的槍頭,遙遙對準了眾官員勛貴。
感受著那撲面而來的煞氣,韓思遠瞳孔微微一縮,沉聲道:
“避至道旁,勿要阻擋!”
說完邁開大步,當先向著道旁避去。
那老王公也急令下人攙著他,顫巍巍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