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國師提點。”
倪昆擺了擺手:
“既受了國師之位,為天子、太后分憂,便是我份內之事,太后勿需多禮。”
回到座上,又回答了幾個太后請教的功法問題,倪昆忽然開山見山,直接問道:
“太后,不知您與江踏月,是否還有聯系?”
太后微微一怔,纖手微不可察地輕輕一顫,垂下眼瞼,避開倪昆視線,語氣仍如此前一般輕柔溫婉:
“不知國師為何有此一問?江踏月又害人了嗎?”
語氣雖平穩,神情也沒太大變化,可她晶瑩如玉的絕美臉頰,還是難以自抑地微微發熱,浮起一抹淺淺的玫紅。
倪昆見她莫明臉紅,心說果然有隱情,卻也沒有妄加揣測,只道:
“江踏月倒是沒有害人,今天反助我誅了韓思遠,此事太后當也知道。只是我有些事情,想找江踏月問一問,卻不知如何找到她。尋思她能借用紫凰剪……太后或許知道她的下落。”
她就在這福寧宮中,剛才還傳音激我來著!
太后心里說著,面上卻輕嘆一聲,幽幽道:
“江踏月害我沉睡七年,不能親眼看著玖兒長大,我深恨之。可她冒我身份,在宮中住了七年,以她手段,對這神凰宮乃至棲凰樓,恐怕比我都熟。
“她如今進出皇宮,如入無人之境,那紫凰剪也是被她強借去……我卻不知該如何找到她。”
“這樣啊……”倪昆有些失望,搖頭一嘆:“那看來只能等她來找我了。唔,若她再來找太后,煩請太后代我問她一句,可還有多的玄冥真水。”
“好。”太后臉頰微紅,頷首應下。
倪昆側首望了望窗外,笑道:
“天色將黑,我該回去了。”
太后殷切挽留道:
“本宮已備下小宴,國師何不留下飲宴一番?本宮對那功法,還有些不甚明了,想多向國師請教一陣。若國師覺得不太方便,本宮可遣人去將天子請來。”
倪昆道:
“天子今日上朝大半日,獨斗群臣,勞心勞力。該當好生休息,卻是不適合飲酒。”
至于天子身體異變之事,卻是沒有告訴太后。之前天子就嚴令不得將此事通稟太后,免得她擔憂,所以太后對天子、公主身體異變之事一無所知。
現在事情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身體異變已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倪昆也就沒有多此一舉,將此事說出來。
太后本來還想再幫天子創造一次機會,聽倪昆說起天子今天獨斗群臣之事,心中不禁也大是欣慰:
“玖兒比她父皇厲害。我原以為,她恐怕會怯場,鎮不住場面,卻不料她做得比我想象得更好。”
針對群臣,尤其是王公勛貴的法子,大多是太后為天子支的招。
天子依她之策行事,太后心中難免有些自得,但更讓她開心的,還是女兒小小年紀,便已有大帝風范,比起廟號“仁宗”的先帝,不知強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