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若想與我切磋劍術,那便再來一回?這次我保證盡量壓著點,讓你盡興施展。”
太后接過長劍,耍了個劍花,卻未再出劍,只將長劍隨手一擲,穩穩落進掛在墻上的劍鞘之中。
“罷了。你尚未煉氣之時,就已經是天下無敵的武中至圣,我知道自己的斤兩,懶得再在你面前獻丑了。不過聽說你修成了天劍閣的‘森羅萬劍訣’,連天劍閣弟子們都要向你求教?那以后你若有空,可得多教教我劍術。”
“這個好說。無憂姐姐有意學劍,我豈會不盡心傳授?”倪昆笑道:“不過我這次來找姐姐,是有正事與你商量。”
“要我聯系江踏月么?”太后輕嘆一聲:“非我不愿幫你,實在是我也沒辦法聯系上她,都是她主動來找我。”
倪昆道:“江踏月沒給姐姐留下什么聯絡的符箓或是法器?姐姐若修出真氣,也無法主動聯絡她嗎?”
“沒有。”太后搖搖頭:“所以呀,那枚冥凰破界丹,還是別浪費在我身上啦。要么給你某個得力手下,要么給某個秘衛,都比給我要合適。”
她又笑吟吟看著倪昆:
“再說,若是天子知道,你有了冥凰破界丹,卻不先給她用,你瞧她會不會沖你發脾氣。”
倪昆不以為意:
“小女孩子,發脾氣又怎樣?我又不是沒揍過她。”
太后白他一眼:
“我可是天子的母后,你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不太好吧?”
倪昆呵呵一笑:
“南疆野人,口無遮攔慣了,再說你又是我無憂姐姐,我當你是自家人,這才有些忘形,姐姐勿怪。”
太后輕哼一聲,狀似嬌嗔,心里卻美滋滋的,忍不住問道:
“只當我是姐姐么?”
這話剛出口,她就后悔了,覺得自己實在過于輕佻,竟不假思索說出這種話來。
同時也暗自奇怪,明明在身為人母之后,已經修身養性,收斂起了少時那無法無天、百無禁忌的性子,怎在倪昆面前,總會不自覺地本性流露呢?
倪昆雖不知她復雜心思,一時卻也不好接她這話茬,只含糊著略過這話題,徑直說道:
“江踏月修煉的天命亂世經頗有玄妙,最擅感知氣數命理。她又曾篡奪借用過無憂姐姐你的氣數命理,與你氣運糾纏頗深。而突破真氣境,乃是脫離凡俗,步入超凡長生之始,氣數命理將發生玄妙變化。江踏月若有感知,或會主動前來,向姐姐道賀。如此,不就聯系上她了嗎?”
太后何等聰明?
聽他這番話,就知自己與江踏月的關系,必然已被他洞察。否則突破真氣境這種“小事”,怎可能隨隨便便就驚動坐擁洞府,本身修為也極高的江踏月?
意識到這一點,無憂姐姐心中不禁又羞又急,一時耳根燥熱,俏臉暈紅。
她不想倪昆誤會,有心解釋一二,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與江踏月這段孽緣,固然是起于江踏月的欺騙撩撥,她也一直堅稱是江踏月對她施了某種魅惑魔功,才讓她鬼迷心竅。可七年沉睡,蘇醒之后,江踏又來找她時,她固然初始推拒,可當推拒不得,情動之后的種種表現,卻實在是羞于啟齒。
表現難堪,心中自然底氣不足,解釋的話也就說不出口。
正臊得面紅耳熱時,見倪昆眼神古怪地瞧著自己——好吧,倪昆眼神并不古怪,只是在期待地看著她,盼她能快做決定,服下冥凰破界丹,試著驚動江踏月。
然而太后此時心緒大亂,腦補過度,將倪昆期待的眼神,視作了某種蘊含深意的古怪眼神,心中大急之下,驀地涌起一股沖動。
她忽地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倪昆,踮起足尖,毫不客氣地重重吻在他嘴唇上。
當與倪昆雙唇相觸,當再次感受到他溫暖灼人的體溫、陽剛強健的男子氣息,太后心中最后一絲顧忌,也被她徹底拋下。
積蓄多年的熾烈情緒,沖垮了她修身養性筑起的堤壩,少時那無法無天、百無禁忌的狂野性情,于這一刻,在她身上徹底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