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么?”孟馳逸劍眉輕挑,含笑看著西牧。
“其一,他應是擅用左手之人。”
“何以見得?”
“昨日在茶坊,曾有兩個茶客因話不投機,起了爭執,還差點將桌上一碟精致的茶點弄翻在地。恰好這茶博士經過,他馬上伸出左手接住了那碟糕點,還勸停了兩個茶客。
當時他右手空著,卻下意識伸出了左手,故而屬下推斷,雖他平常總是使用右手,但其實是一個左撇子。”
“嗯,不錯,還有嗎?”
“其二,他左手臂的骨頭稍微有些變型。應是以前曾經骨折過,后沒有處理到位,所以長好以后也沒能像正常人般伸得筆直。”
“哦?你怎么得知?”
“他骨頭不太筆直的部位在他的前臂,他伸左手接住糕點時,從他的動作能辨認出來。雖不明顯,但屬下略懂一些筋骨受傷的醫理,所以屬下可以斷定。”
孟馳逸點頭,隨之起身走到案前,拿起毛筆在紙上快速描畫起來。
片刻功夫,他將紙遞給西牧,說道:“你說的沒錯,再加上這個,吩咐下去吧。”
西牧一看,立馬眼前一亮,他竟一直沒留意到,那茶博士的眼珠,右眼的眼白比左眼的眼白要少一些。
他抬頭看向孟馳逸,心里暗道,王爺好毒的眼光。
西牧將紙收好,恭敬地施了一禮,“屬下這就去辦。”
“嗯,去吧。”孟馳逸看著西牧退下的身影,眼里浮起笑意。
這家伙不但嘴毒挑食,眼睛也挺毒。不過自己的幾個下屬都是各有各的特點,而且個個都......有些意思。
正在心里將自家下屬過了一遍的孟馳逸,又回到茶幾前重新烹起茶來。
還沒到半盞茶的功夫,就見西牧去而復返的身影伴著急促的腳步聲,再次停在了房門外,“王爺,屬下有事稟報。”
孟馳逸聽聲,眉心皺了皺,“進來。”
西牧聞言照常利落地推門關門,他快步走到孟馳逸身旁,垂首說道:“稟王爺,北音來信。”
“拿來。”
“是。”西牧將剛從信鴿腳上取下的竹筒雙手奉上。
孟馳逸接過,取出里面薄如蟬翼的信件,攤開快速看了一眼,然后將紙投入烹茶的小爐中燃盡。
“安排一下,明日啟程回帝都。”
“是。”西牧應聲退下,開始安排返程事宜。
北音的來信只有短短兩個字,孟馳逸一邊烹茶一邊思索起情報背后的絲絲縷縷。
采選?不是去歲才辦過一回嗎?
也是,上次的秀女陛下一個也沒留下。那些秀女好像個個都是太后精心挑選的吧,可惜了。
孟馳逸冷笑了一聲,隨即端起茶閉目聞了聞,接著愜意地呷了一口。
這次不知又想給陛下塞什么女人呢?想想還真有幾分好奇呢。
他放下茶盞,拿起茶巾擦拭剛才灑在案上的水滴,心里暗暗嘲笑道:“恐怕還想給本王也塞上一兩個吧......”
孟馳逸想著,一層陰霾罩了上來。
他松開停在小火爐上的手,隨即握在手中的茶巾掉了進去,燒得正旺的火爐瞬間將茶巾吞沒。一股黑煙接著竄了起來,四周彌漫開燒焦的氣味。
孟馳逸眼眸瞇緊,目光霎時如隆冬寒冰,細看又見有火苗在眼眸深處燃起,越燒越旺......
“本王只好讓您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