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我們去煙陽吧。”扶閑坐在馬車里,邊上的人應了一聲,把頭靠在他身前。馬車顛簸了一路,噠噠噠的來到了城門外的渡口。
“前去煙陽路途遙遠。你身子不舒服,就不坐馬車了,我們走水路。”扶閑帶著葉非晚來到了渡口,從陸路換成水路。
葉非晚應了一聲,也跟著扶閑上了船。
春寒料峭乍暖還寒的日子,水面還飄著一些浮冰,河邊卻有枝條早早的抽出嫩芽。扶閑在船里囑咐侍女整理東西,回頭就看到葉非晚靠在窗邊看著外面垂淚。
“好容易才出來一趟,我卻…”葉非晚感覺到扶閑在看自己,訕訕一笑。
扶閑給她把披風取了過來,罩在她的身上“你沒離過京城,想家正常。”
“沒想到,我還能看到煙陽。”葉非晚笑著,淚水卻流了下來。
“原本是怕你呆在京城睹物思人,結果出來了還是傷心。”扶閑挨著葉非晚坐了下來,“風寒才好了些,又坐在風口吹涼風。”
“公子,有人跟著我們的船,跟了一路了。”原本在船尾警備的侍衛走了過來,在門外回話。
“你可看清是誰的船?”扶閑心里清楚是誰的船,卻還是想問一問。
“這…”侍衛知曉是為了誰來的,看了一眼葉非晚又看了一眼自家公子,頓了一下開緩緩開口:“船上的裝飾看不真切,但是船頭的人卻認得。”
“靖元王。”侍衛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葉非晚聽聞封卿跟了上來,沒有多少表情。只靠在窗邊吹著風,偶爾還為路邊的新抽綠芽的樹感嘆。
“…”扶閑看著葉非晚眉頭皺了一下,卻又舒展開來,似乎是不再關心身后追的人。“晚晚,我讓侍女給你帶了時興的話本子。放在里面的書桌上了,要不要去看看。”
“好。”葉非晚聽聞有話本子,便依了扶閑,往里屋走著。里面的炭火燒的很旺,上面罩著一個罩子,香爐也點上了熏香,溫柔的撫平旅人的疲憊。
“你們也進來暖暖,站在外面怪冷的。”葉非晚坐在火爐邊上,剛拿過話本子,就招呼著那些侍女和侍衛進來一起烤火。
侍女們知道葉非晚不是那喜歡仗勢欺人的主,也樂呵呵的進來圍著。新來的兩個侍衛知道葉姑娘喜歡聽話本子,便把在茶館里聽了兩個新的話本繪聲繪色的講了出來,一時間吸引著一群人圍著火爐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那個書生意氣風發,說等他高中以后就回來娶那個小姐…”小侍衛講的抑揚頓挫,惹得眾人都不覺的伸長了脖子。
扶閑起初不喜歡這些雜言,看葉非晚聽的發笑,便也進來聽了兩耳朵。時興的話本不過就是以前的故事翻了一個說法罷了,葉非晚聽著高興那就依著她。
“結果,結果啊…”小侍衛嘆了一口氣。
葉非晚問著“結果怎么樣,是不是那個書生高中過后就留在京城不回來了?”
“應該是高中后把那個小姐忘了吧。”扶閑悠悠開口,也進來了。
圍坐著的眾人往四周挪了挪,給扶閑空了一個位置。
火紅的炭火映照著葉非晚的兩頰緋紅,她的眼睛閃著耀眼光芒,就好像那一天她看燈火輝煌,跟著他過元宵一樣。扶閑不覺的有些心跳加快,只得收回了目光,坐在了葉非晚的邊上。
“那個書生上京趕考后盤纏不夠,為了和那個小姐的約定,只得抵押了小姐送的發簪信物,原本是打算高中之后再來贖回…”侍衛又開了口,這次他卻帶著兩分惋惜的說“那個信物輾轉多人,到了一個有錢有勢的人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