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晚嚼果子的嘴都停了下來。“流民?”
“嗯,聽說是鬧了饑荒。”扶閑輕描淡寫,語氣卻是多了一分無奈。那些流民他見過,雖說還沒有到餓殍千里的地步,卻有很多老人和小孩被丟在了家里自生自滅,那些活著的人也大批大批的往內部遷移。
“那,朝廷沒有撥賑災糧嗎?”葉非晚沒有遇到過饑荒,但是她明白吃不飽飯的感覺。
“沒用的,一層一層克扣下來,到災民手里的糧就少得可憐了。”扶閑把果子收了起來,他顯然是見多了這種事。
葉非晚聽聞也是拳頭一緊,“救災的糧也動?這些人真是瘋了。”
“不僅是官員,就連周邊的糧商也借機漲價。”扶閑看著葉非晚,給她捋了捋頭發。“那些人為富不仁,官商勾結。”
葉非晚只聽的牙癢癢,以前爹爹常給她講做人要知恩圖報,要心存善念。“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敢…”
“你既然和那個什么五皇子相熟,不如直接告到皇上那里去,皇上肯定會管的。”葉非晚看著扶閑,誰知他卻搖了搖頭。
“消息傳不進去的。”
“為什么?”葉非晚不明白,為什么就傳不進去。
“因為是皇帝的親叔叔做的事。”扶閑淡淡開口。
“王爺?”葉非晚也是一愣。
“所以,我才讓你跟著學一些防身術。晚晚,我們才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扶閑給她剝了一個果子,葉非晚卻搖了搖頭。
“就連皇家的人都從賑災的糧錢里插手,那些百姓可怎么活。”葉非晚雖然心頭憤懣,卻也只能無奈的嘆氣。
“就連你都知道的道理,那些人怎么就不知道?”扶閑把果子放在一邊,拿起一本書,說道:“不過是被利祿蠱惑著失去了心里的善良罷了。”
“扶閑,就沒有辦法嗎?”葉非晚也坐了下來。
“能有什么辦法?那可是皇上的親叔叔。”扶閑看著葉非晚的眼睛,搖著頭。“就算我想管,也管不了。”
“你也有做不到的事?”葉非晚聽著扶閑管不了,也只得嘆氣。
“我確實能做很多事,但是這個事暫時不是我們能插足的。朝廷里權力交織,牽一發而動全身。”扶閑顯然有些投鼠忌器,葉非晚也明白里面的道理,就沒有在追問。
“不過入了秋大概就能進塞北了,晚晚不用太擔憂。”扶閑伸手,把葉非晚皺著的眉頭揉開了:“好端端又皺著眉。”
“我也不是想去玩,只是想在婧兒面前表現表現。這些天我沒事的時候都在練習劍法呢。”葉非晚說著就拿起桌上扶閑的扇子在空中揮舞了兩下“你瞧,是不是有兩分婧兒的本領了。”
“我看啊,四五分也有了。”扶閑輕聲一笑,拉著葉非晚坐在自己邊上。“晚晚把劍法練好了,以后出門就不用怕有人把你果子搶了。”
葉非晚聽著扶閑像是在打趣自己,便捶著他的胸口道:“我是那種被搶了果子就要打回去的人嗎。”
“我忘了,晚晚最寬宏大量了。”扶閑低聲說著。
“你這桌上擺著什么好東西呢。”葉非晚趴在桌上,扶閑的書桌上面堆著好些書還有一些花花綠綠的帖子。
“不過是些古今的詩文冊子,那些帖子是世家子弟們來請去參加宴會的。”扶閑隨手翻了一個帖子,是相府送來的賞花宴。
“這個相府…是不是有個女兒叫相柳?”葉非晚接過帖子。
“晚晚認識?”扶閑聽著葉非晚提起相柳,模糊記得好像是有這么一個人。
“元真上次帶我去云錦樓的時候見過一面。”葉非晚想著那些相柳的模樣,柳葉眉,杏仁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