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晚笑著,擦去了眼淚。“聽著很讓人唏噓吧,這就是我的故事。”
那些侍女聽著也是震驚不已,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著看著面前這個柔弱的女子,不敢相信這是故事里那個癡心錯付,被逼跳下城墻的人。
“姑娘…”那些人小聲的看著葉非晚,她的眼里依舊亮晶晶,好看的很。
“沒關系,算是我從頭來過。”葉非晚笑著,窗外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什么都沒有。
以前扶閑也說過這樣的話,他說既然離開了大晉,就當這些年的經歷是一場夢。現如今夢醒了,她也明白自己想要的想守護到底是什么了。
葉非晚收回了目光,看著面前坐著的侍女們,笑著說:“會者定離,一期一會。”
那些侍女聽不明白,依舊看著葉非晚。
“這話的意思就是,世上常會之人,也必有離散之時。相遇之人,也終將分開,我們不必為其煩憂。”葉非晚淡淡開口。
翠果瞧著葉非晚說了很多的話,便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又叫小廚房把飯菜送上來。圍坐的侍女聞言也都退了下去,各自準備著事。
“今日元真過來的事別說給扶閑聽。”葉非晚喝著茶,想到了白天的事,低聲說著。
翠果聽著卻是不大明白。“姑娘,你何苦這樣,為她們遮掩。”
“你聽我的就是了。”葉非晚放下茶杯,兩個小侍女站在外面問是否上菜,葉非晚應了一聲,“進來吧,你也來坐著。”
翠果只得坐下,忽然聞著藥香飄了過來,又過去把煨在爐子上的藥罐挪去一旁。
葉非晚吃過飯,歇了一會喝了藥,坐在書房里的椅子上翻看著扶閑帶過來的詩集冊子。
翠果瞧著葉非晚看書的燈光好像不夠,又挪了一個蠟燭過來,用軟紗糊的燈罩罩上。葉非晚翻了兩頁,又想著許久沒看鋪子的賬本,便吩咐翠果明日里把賬本帶過來讓她瞧瞧,翠果一一應下。
看了半本詩冊子,又喝了藥,葉非晚覺得身上有些倦意,便洗漱了一番上床歇著了。
忽的外面吹起大風,竟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雨打芭蕉的聲音滴滴答答的,清寒透幔,葉非晚想著謝元真白日里囂張的模樣,不過是仗著自己的家室和母兄的寵愛,又想著自己是和離的人,終究是不配扶閑那逍遙自在的人的眼淚。不覺又滴下眼淚,躺在床上唏噓短嘆,竟有些睡不著。
以前常瞧著扶閑搖著扇子,端著一副慵懶的模樣,用錢各種戲耍自己,讓她買這家的東西,那家的果子。怎么就突然看上自己了…
葉非晚想著自己橫豎是睡不著,索性就悄悄起身,披了白日里穿的衣裳,靠在床邊摸索著白日里繡過的手帕。然后起身點了一支蠟燭,翻出針線包,對著燭火繼續繡著。
竹,歲寒三君子之一。
配得上扶閑身上那股氣質。
天將明的時候,葉非晚才收了針腳,吹了蠟燭,緩緩走回床榻,把手帕重新塞在枕頭底下,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