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那個人大腹便便,手里還握著一個玉器把玩,低著眉淡淡的開口道:“是何人找我?”說罷才抬起頭,故作驚訝的看著葉非晚“葉姑娘大駕光臨,金某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嘴上說著失敬失敬,臉上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什么不好意思。
葉非晚認得這個人,以前扶閑給她說的時候提起過,好像是從前跟著五皇子的一個嬤嬤的兒子,年紀不大就在大陳闖出了一個名號。
外號叫啥來著…哦,金算盤。
葉非晚行了一禮,隨口寒暄了兩句。那金算盤只當葉非晚是過來興師問罪的,瞧著葉非晚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也只當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姐。
“不知葉姑娘大駕光臨,是有什么事嗎?”金算盤看著葉非晚擺在桌上的賬本子,問著。
葉非晚笑著看著金算盤,三十多四十的年紀,那看著自己的眼里帶著一股銳利,讓她感覺有些不舒服。“不過是感謝先生。”
賬面抹的確實不錯,差點就把她瞞過去了。可惜,就差一點。
金算盤懸著的心放下了,他也擺出一副笑臉說著:“這是哪里的話,你是扶閑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我金某的朋友。”
葉非晚聽著朋友兩字,差點沒有一口茶噴出來。單一本賬就抹了好幾百兩出去,這好朋友可不興交往啊。
“咳咳…先生。”葉非晚還是被嗆到了,掏出手帕輕輕咳著。“先生辛苦了,不過有些賬面非晚年輕,有些看不明白。”
說罷葉非晚就打開了賬本,直接翻到被修改的地方。“這里這個,是什么意思?”
金算盤看著上面圈出來的地方,頓了頓說道:“不過是些節日里做衣裳剩的料子花費,葉姑娘你也知道,有些顧客要求挺多。”
葉非晚點點頭,又翻了兩頁,指著另一處問著:“這家小姐定的成衣,銀錢怎么對不上賬。”說著便把另一本翻了出來,指著一處說著:“這里也是這家小姐,時間定金都一樣,兩周在同一個時間定同一套衣服嗎?”
金算盤瞇著眼,看著邊上的小二,那人立刻就低了頭。他干咳了兩聲,笑著說:“那抄錄的人今日才來,還不太熟悉,應該是抄錯了。”
葉非晚一聽,放下了茶。“既然如此,把原本拿過來我看看。”
金算盤一聽要看原本,使了一個眼色給邊上的小二,那人立刻就上前哭著說:“姑娘明察,前兩日下雨,原本污了些。”
葉非晚歪著頭,看著唱戲給她看的兩人,頓了頓開口道:“沒關系,金先生說了我們是朋友。污了些也沒關系,我看不明白再問金先生就是。”
金算盤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轉身進去取了賬本過來。葉非晚瞧著上面規整的數目,心底里卻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早就準備好了二手,難怪一點都不害怕呢。
“多謝金先生。”葉非晚帶著金算盤重新取來的賬本,道了謝,便拉著翠果出去了。
金算盤看著葉非晚的馬車漸漸走遠,臉上的假笑也懶得裝了。
“這人不一般,不好糊弄。”
他以為這個扶閑公子帶來的女子就是一個花瓶,好看不中用,今天一瞧賬本上自己抹的地方都被圈了出來,暗暗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