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樓,隨著每年一度的焚灼之日漸近,冰樓外頭寒如骨髓,凜若飛白的暴風雪也一日比一日來的更小,冰樓之人對此也早已習慣,紛紛壓制著功體耗損的不適感,將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下去。雖說冰樓如今已處于半出世的狀態,但玄冥氏生性謹慎,再加上而今三余無夢生客居冰樓,所以還是做了不少防備外敵來襲的準備工作。
“冰王,不好了。”作為冰樓副樓主鏤冰氏匆匆闖入,臉上帶著焦急之色。
“發生何事?”
玄冥氏知道鏤冰氏的為人,謹慎細微,若是一般的事,還不至于讓他露出慌張的神情。
“探子回報,欲界人馬來襲,已近冰樓。”
“什么!”玄冥氏臉色一變。
若是全勝之時的冰樓,欲界來襲他也不至于如此嗎,但是而今卻恰是冰樓最為虛弱的時候,若是一個不甚,對于冰樓而言,便有傾覆之災。
但既然時局有變,玄冥氏還是第一時間作出了布置,“請鳳座、三余先生來大殿議事,此外將外在人手召回,通令各部準備防守器械。”
“是。”
冰樓勢力不算龐大,但擅長鑄造,部眾亦是齊心,很快整個冰樓就開始全力運作起來。而朝天驕和三余無夢生在前往冰樓大殿的途中,便已被鏤冰氏告知了欲界來襲的事。兩人的臉色都不算好看,甚至心內都有些自責。
朝天驕自是自責自己將三余無夢生隱藏在了冰樓,而三余無夢生也是自責自己給已然將要隱世的冰樓帶來了戰火。大殿里,玄冥氏看著二人的臉色,反倒是寬慰起二人來。
“欲界興禍,冰樓既立于世,遲早會被卷入,不過是早晚之別,先生無需過于自責。”
“無論如何,皆是三余拖累了冰樓,抱歉。”
“何須道歉呢,既然為有,互幫互助自是應該,欲界固然強勢,但我冰樓也非是軟弱可期啊。”
三人交談間,鏤冰氏來到大殿稟報,欲界大軍已至冰樓之外。
冰樓外圍仍然有著風雪,但卻不似極端之時可以倚為屏障,風雪吹落在欲界人馬的衣袍鎧甲上,僅僅只能帶來些許的涼意,再無他用。而矗立于欲界大軍之前的人,眉目俊朗,氣質邪異,一身紫袍,正是波旬三體之一——智體親臨。而在迷達身側,便是妖界的夜笑。
夜笑看著眼前的冰樓,眼中的神情頗有些復雜,有對往昔的追憶,也有對某人的怨恨,方凝聚的妖體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穩。所幸夜笑反應及時,連忙運起妖力穩定,這才使得妖體不至于走到崩潰的一步。
“無界波答,世間九字情,驕悅貪慢癡惑惘滅賞,皆是虛妄。”
迷達伸手接下空中的飛雪,語氣淡漠。
夜笑聞言,只是不語,而與此同時,冰樓門開,玄冥氏、朝天驕并肩走出,四奇觀雙雄一會魔佛智體,縱是功體有損,玄冥氏也不改自身氣度,面對迷達,面上不見絲毫的懼色。
“冰樓隱世若久,與欲界秋毫無犯,而今興兵前來,是要與冰樓一見生死嗎?”
面對玄冥氏所問,迷達只是緩緩抬起手,指向夜笑,“雖然解釋只是多余,但本座還是想讓你們做一個明白鬼,這是一樁交易,緣由你可以問她,當然她是否愿意回答,不在本座管轄的范圍。”
“嗯?”
玄冥氏與朝天驕一齊看向夜笑,后者眉頭一皺,前者卻是一愣。朝天驕剛想說些什么,玄冥氏卻先開口了,“是……先祖夜笑?怎會,怎會還存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