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的轟鳴聲打破了原野的寧靜,一輛七拼八湊成的飛車穿過晨昏線,向著前方碧波萬頃的望星湖疾馳。芙蘭迪亞的紅色太陽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猶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篝火在水中跳動。
光線透過斑駁的車窗,映照在鐵星寒那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他極不情愿地睜開眼睛,在剛剛的夢境里他又回到了他在星際艦隊服役的時光,訓練、戰斗還有背誦誓言,每一天都很疲憊但卻充滿希望。
“最近怎么是總是夢見過去,是我現在混得太慘了么?”的確在他并不漫長的人生記憶中,在軍校和星際艦隊的那些年,是最值得他驕傲和紀念的,在那之后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那之前是悲傷的少年時光和童年散亂和晦暗的記憶碎片。
面對刺眼的陽光,他將護目鏡從拉下,擋住了他如山鷹般銳利的雙眸,粗重的眉毛和稀疏的胡茬為他那并不蒼老的臉龐增添了幾分滄桑感。
“小鐵,小心點,根據衛星預警,南大陸今天又有流星雨!戰爭產生的空間碎片散落在整個邊疆區,流星雨三天兩頭就光顧咱們芙蘭迪亞。光這個月就砸死了十幾個人!”飛車的通訊器傳來了一個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
“放心吧!奎爾老爹。你還是操心一下怎么把我找到的寶貝賣個好價錢吧!”
“哎!這是什么世道!我最好的賞金獵人只能靠拾荒度日”老奎爾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哀傷。
“好了,老爹!活著比什么都好!至少整個邊疆區只有我們芙蘭迪亞還沒有陷落。”鐵星寒耐心地寬慰這位見證了芙蘭迪亞和賞金獵人公會黃金年代的老人。
飛車高速掠過湖面,粒子推進器的氣浪在湖面上激起陣陣漣漪。遠方的山脈峰巒疊翠,山體上植被茂密,生機勃勃。然而臨近湖畔的那一片山丘卻完全不同,它們的形狀猶如一面面巨大的墻壁,山頂平坦,沒有樹木和巖石,只有遍布山體的青苔和藤蔓。
鐵星寒停穩了飛車,穿戴上一身裝備——陳舊泛白的單兵護甲、臂掛式鐳射槍、自衛用的手槍,還有發射動能彈藥的老式狙擊槍。
當車門關閉那一刻,他迅速地找到了最近的掩護物,這片森林是危險之地,賞金獵人、盜賊、星際海盜經常光顧這里,所以他必須小心謹慎,以免成為他人的獵物。
“這里不該這么安靜!”鐵星寒的心中警兆頓生,他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周遭萬籟俱寂,風吹草木的沙沙聲清晰可聞。時間慢慢流逝,鐵星寒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這片山林中鳥獸眾多,尤其是歡多獸,這種酷似小狗的家伙天性好動,但直覺卻十分敏銳,它們喜歡在林中亂竄,嬉戲打鬧。鐵星寒前幾次來,都被一群歡多獸鬧得心煩意亂,但當他心生殺意時,那些小東西卻跑得無影無蹤。
“想伏擊我?”鐵星寒冷笑一聲,按動套在右手腕上的一個裝置的按鈕,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從掩體后面轉出,瞬息之后,一道纖細的紅芒射穿了他的身軀,而在約兩秒后尖細的破空聲才姍姍來遲。
鐵星寒的身影在一陣扭曲后消失不見,地面上卻沒有絲毫血跡!
“芙蘭迪亞的聲速是350米每秒,聲音比電磁狙擊槍的子彈晚了100毫秒到達。按照子彈的飛行軌跡。槍手應該在10點鐘方向,570米,射擊俯角約為40度左右的地方。”剛剛被擊中的是鐵星寒的全息影像,他的真身則躲在掩體后,計算著對手的方位。
每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都有一套保命殺人的經驗心得,而鐵星寒則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
沒等槍手做出下一步反應,鐵星寒的身形再次躍出,奔向不遠處的另外一個隱蔽地點。但這一次槍手卻沒有扣動扳機,直到鐵星寒躲到新掩體后面大口呼吸,對手才遲疑地開了一槍。電磁狙擊槍的彈丸射中那青苔包裹的物體,立刻火星四濺,鐵屑崩飛!
這出乎了槍手的預料,根據他的經驗,一般的土堆和巖石無法都無法阻擋他的子彈。這片森林中的那些巖石一樣的東西似乎異常的堅固!
狙殺失敗,位置暴露!槍手當機立斷起身撤離。鐵星寒則勇敢地放棄掩護,緊追不舍。然而那槍手猛然回首,快如閃電地射出致命一槍,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即便是身經百戰的鐵星寒也無法躲開。
冰冷的彈丸射穿鐵星寒的眉心,他的臉上露出了驚愕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