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京墨麻木地坐在椅子上,理了半天也理不清楚心里頭那團亂麻。
桌上的咖啡也已經放涼,她端起喝了一口,一向不愛喝咖啡的她此時喝著已經變味的咖啡也沒覺得多難喝。
可能味蕾感覺到的苦澀不及她心里吧。
縱使她這么多年不斷告誡了自己無數遍,在她四年前做出決定之后,秦寧哲已經是和她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了。
在剛剛看到那一幕,秦寧哲和白一冉并排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的時候,內心還是揪得生疼,所以她到底還是成為了厚顏無恥的人嗎?
即使做出了那樣對不起秦寧哲的事情,還是在內心深處對他們兩個的關系有所期待。
許京墨走神之間,那杯涼透了的咖啡在她無意識中被她喝得見了底。
窗臺上的木芙蓉白紅交錯,綻開在了這個萬物凋零的秋季,窗外已經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被玻璃完完全全地阻隔住。
好像沒有玻璃也沒有關系,木芙蓉又叫拒霜花,花開在霜降前后,兀自鮮妍。
這些都是秦寧哲曾經告訴她的,她記得秦寧哲好像及其喜歡木芙蓉。
許京墨苦笑一下,離開了咖啡館。
現在外頭的雨勢逐漸大了,頭頂墨色的烏云密布,電閃雷鳴,是暴雨的前兆。
不幸的是,她沒帶傘。身上也沒什么遮擋物,看著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她認命地淋雨跑了出去。
雨天難打車,許京墨在公交站臺等了許久,好不容易等來了車,上車的時候全身都潮得差不多了,蹭得皮質座椅上有一排水漬。
可能是天氣驟然降溫,她說話帶了點兒鼻音,“師傅,去xx小區。”
……
與許京墨那邊的狼狽不同,一輛黑色的邁巴赫S480悠閑地停在路邊。
窗戶大開著,車主好像絲毫不為偌大的雨點滴進豪車里而肉疼。
纏繞的煙霧從車窗飄散出去,在無數雨水之中升騰,直至不見。
煙霧氤氳中,馮凱瞇著眼睛吸完了最后一口,火苗燃盡卻意猶未盡。秦寧哲第一次允許他在他車上抽煙。
秦寧哲將只剩一點兒還燃著的煙在車窗邊上抖了抖,順手丟進了車載垃圾袋。看著馮凱正掏出打火機點第二支煙,竟然沒有阻止。
他盯著吞云吐霧的馮凱看了許久,馮凱知道他想說什么,耐不過煙癮大,又猛吸了一口。
“我真沒想為難她,今個兒是宋子釗那小子替她約我出來的。你也知道我脾氣的,我一下沒忍住,就說了她幾句。”
要擱在幾個月前,要是說秦寧哲能為了個女人給他興師問罪,他還真不信。
不過現在,那個禍害回來了,還真說不好。馮凱只好耍了點小心思,禍水東引,反正他說的都是實話。
“你收起你那點兒小心思,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馮凱無語,他現在可是真不知道秦寧哲的腦子里怎么想的,還非就那個禍水不可?
此時出租車上的“禍水”一連打了幾個噴嚏,還以為自己感冒了,摸了摸額頭的溫度。
一臉無奈的馮凱看著是真不明白,秦寧哲雙眉皺成了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