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卿心中也很憋屈。
儒生們只憑靠一張嘴,就壓得他們這些辛苦錘煉搬血的武人宗師。
憑什么?
百位儒生又如何?
浩然正氣又如何?
今日,他聶長卿,便要一刀斬出個心中痛快!
漁船上,老叟已經躲入了船艙。
那船篙被搭在了船尾。
聶長卿一躍而起,抓住了船篙,手臂用力,船篙頓時被他如標槍一般甩了出去。
而聶長卿手握殺豬刀,腳掌用力踩下,船身一沉,下一刻揚起,聶長卿的身軀便已經彈了出去。
啪!
竹竿船篙橫著甩在了水面,纖細的一根船篙在漂流。
聶長卿落下,腳尖點在了船篙不過三指寬的表面。
居然就這般滑行了出去。
聶長卿身上的布衣獵獵作響。
單手握著殺豬刀。
踩著竹竿滑行在湖面。
“一介武夫!大膽!”
“陸少主,膽敢教唆手下對我等揮刀?!”
“我等有朝廷功名在身,得授國師浩然氣!”
花船上。
有三位儒生佇立船頭,見到聶長卿手握殺豬刀,氣勢洶洶而來,頓時怒目圓瞪,呵斥出聲。
仿佛有狂風起,吹的他們身上的長衫獵獵,壓在他們的身軀上,勾勒出身形。
煙霧盤踞成了旋渦,浩然氣自成。
聶長卿踩著船篙滑行,可越到后,就越難往前滑。
花船上的儒生們口若懸河,字字珠璣。
天地間似乎有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息,讓聶長卿身體中的沸騰氣血開始冷寂。
漁船上。
陸番饒有興致的看著。
這算是他迄今為止,在這個世界看到的最玄幻的一幕了。
書生浩然氣,還是有點東西的……
實際上,浩然氣并沒有什么殺傷力,主要是一種心理和氣勢上的震懾。
陸番目光閃爍,他在思考,若是浩然氣和靈氣結合……能有什么效果?
靈氣有殺傷力,浩然氣有震懾力。
結合了靈氣的浩然氣,是否能真正做到一氣鎮壓百萬軍?
一喝之下,邪魔灰飛煙滅?
陸番越想,越有意思。
若是能一氣壓得百萬軍,那才有點玄幻的感覺,眼前的這點壓制聶長卿的浩然氣,大體也就只能稱的上是小把戲罷了。
聶長卿面色凝重,風在呼號,吹的湖面泛起了層層的波濤。
他佇立在船篙上,面對二三十艘花船,上百位儒生,那種壓迫,那種震撼,讓他手中握的刀,都在微微的抖。
船篙不再往前移,他聶長卿便無法登上花船,殺儒生。
忽然。
陸番淡淡的聲音飄來。
居然壓過了風的呼號,傳入了聶長卿的耳畔。
“輕功不夠,那便遠程殺敵,以靈氣為基,隔空御刀,你可會?”
“莫要擔心靈氣不足。”
陸番淡淡道,老聶跟他談及過《御刀訣》。
他讓老聶試刀,試的……便是御刀。
聶長卿身軀微微一抖。
爾后,眼底之下,有一抹精芒從無到有,陡然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