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唐顯生要打破這個平衡。”
夫子徐徐道。
莫天語聽的眼眸一凝。
“可是……唐顯生自己還身在帝京啊?”
“他這是準備拿自己的命,換江漓的命?”
莫天語詢問出了自己不解之處。
“唐顯生此人最怕死,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能夠從帝京全身而退的準備。”
夫子輕聲道,仿佛要睡著似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能夠讓唐顯生從帝京全身而退的準備……會是什么?”
莫天語蹙眉。
“若是以前,自然不行,但如今……已經非百家諸子的時代。”
“你可還記得……當初帝京長街那血淋淋的一戰?”
夫子的聲音飄了出來。
莫天語眼眸一縮。
看著似乎恬靜睡著的夫子,呢喃道。
“修行人?”
……
皇城,廂房。
燭火倒映著一道飲茶的身影。
披著鎧甲的士卒,握著森冷的武器,淋著冰冷的雨,匯聚而來。
他們一腳踹開了雕花木門。
門后,傳來了驚呼。
屋頂上,撐著油紙傘的老宦官目光一縮,甩著拂塵,飄然而下。
他看著士卒從屋內押解出來的身影,卻發現,此人雖然穿著唐顯生的衣袍,但是卻并非唐顯生。
老宦官震怒。
唐顯生居然在他的眼皮下掉包了?
“追!封鎖皇城!”
一聲凄厲的聲線猶如鋒銳箭矢,撕裂了皇城的雨幕。
帝京長街之上。
一架馬車在雨幕中奔行。
唐一墨頭戴斗笠,身披蓑衣,抽打著韁繩,馬蹄踐踏,濺起雨水二尺。
在馬車四周,有一位位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背負劍匣的身影在奔走。
皇城大開的城門近在眼前。
唐一墨面色淡漠,抽打韁繩的動作加快。
馬匹嘶鳴。
就在立刻要沖出皇城的時候。
長街深處。
似有弓弩崩斷聲傳來,一只粗大的弩箭猶如乍現銀芒,撕裂雨幕,扎在了城樓的木檐上,將木檐都扎開了一個大洞!
城樓上的守軍,看到這弩箭,面色頓時大變!
“落栓!”
“封門!”
嘶吼聲將落雨聲都蓋住。
一位位守將從城樓上躍下,開始閉合朱紅城門。
唐一墨斗笠下的眼眸越發的鋒銳,狠狠抽打韁繩。
馬匹速度陡然加快,欲要強沖出城門。
然而。
城樓上的守軍,拉弓射箭。
一支支尾羽箭洞穿雨珠,垂落而下,帶著凄厲的音爆,朝著馬車呼嘯而來。
若是馬車要沖出城門,就必須要被無數的尾羽箭所吞沒。
因而,唐一墨終究還是放棄沖刺,拉緊韁繩。
馬匹嘶鳴,馬蹄高高揚起,甩開水花,爾后方是狠狠砸在了地上。
咚!
銅釘都在滴水的城門閉合了起來,封鎖了出皇城的路。
長街另一端。
鐵甲鏗鏘之聲響徹。
老宦官撐傘奔走而來。
更有黑龍衛于屋頂上飛越,猛地落下,他們調動丹田靈氣,城樓前的肅殺氣息裹挾著一道道靈氣,驟然像是砸入平靜湖面中的巨石,掀起了巨大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