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
攤主果然擺攤了,一籠籠熱氣騰騰的饅頭在城門外發放了出去,倒是讓這平靜的小城掀起了風波。
饑寒交迫了數日的災民聚攏在城門前,有的災民喜極而泣。
司馬青衫在遠處,笑了笑。
轉身,背著書箱,打著補丁的青衫在風雪中搖曳,消失在了官道上。
城樓下,紅氅少女握著畫卷,誰都不曾注意下,望著司馬青衫消失的背影,睫毛微微輕顫。
司馬青衫南下往南江城。
每過一城,他都會畫一幅畫作,賣畫。
但是,卻沒有第一日那般好運了。
連續三日,他的畫一幅都沒有賣出去,世人都覺得他的是瘋子。
這個亂世,畫作能當飯吃么?
顯然是不能的。
雖然司馬青衫的每一幅畫,賣的都只是十兩銀子,但是,這價格,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
第四日。
司馬青衫都準備收攤了。
忽然。
有熟悉的聲音在司馬青衫身后響起。
“先生,此畫可還賣?”
軟濡的聲音,帶著點點溫潤,司馬青衫愕然,回首,卻見那熟悉的紅氅子少女,抿著唇,望著他。
“姑娘……你?”
少女紅了臉,舉起了手中的《流民圖》,“我與爹說過,我出來拜師學藝,待學有所成便會歸家。”
“我很喜歡先生的畫,先生能否收我為徒?”
少女道。
司馬青衫愕然,卻是搖了搖頭。
這少女……怕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亂世之中,哪個人家愿讓俏麗女兒亂跑。
“快快回家吧,你的父親該著急了。”司馬青衫道。
少女感覺到有些可惜,沒有強求,但是卻買了畫,轉身離去。
司馬青衫用賺來的十兩銀子,再度賑濟災民,雖然不多,但是,力所能及便可。
接下來的一日又一日。
司馬青衫每次賣畫,少女都會出現,披著紅氅子,倔強的詢問,司馬青衫可否收她為徒。
司馬青衫都是拒絕。
“我只是窮畫師,只會畫些畫卷,哪有資格收姑娘為徒。”
少女每一次都不強求,買了畫便離去。
一次又一次,司馬青衫入幾城,少女皆是出現。
這一日。
司馬青衫繼續擺攤賣畫。
卻是聽得城外馬蹄聲炸裂,喊殺聲震天。
司馬青衫蹙眉,收了畫卷,走出了城池,望見城外有盜匪馬騎在流民中沖殺,而一位披著紅氅子的少女,黛眉微豎,靈氣運轉,紅氅子紛飛間,與盜匪對峙。
司馬青衫不由一笑。
這丫頭,膽子真大。
取出了一把毛筆。
盜匪踐踏奔走,馬蹄揚起千堆雪,素雪如米飛揚。
少女俏臉煞白有些緊張。
她心中默默告訴自己,她是修行人,修行人可以以一擋百,她可以的。
盜匪頭子流露出殘忍的大笑,手中的砍馬刀猛地揮動而起,便要劈碎少女。
忽然。
少女聽聞身后傳來了溫潤的聲音。
“姑娘,買畫么?”
少女身軀一顫。
卻見砍馬刀麾下,斬斷她一縷青絲,青絲飛揚間,那砍馬刀連同諸多的盜匪,像是被人從畫卷中抹去似的。
消失不見。
只剩下了十幾匹不知所措的馬匹在雪地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