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湖心島。
白玉京樓閣二層。
陸番端坐千刃椅之上,徐徐風起,吹動他身上的白衫和額前的垂鬢。
整個北洛城似乎都被鉛色的濃云給籠罩。
所有城中的居民,感覺到很壓抑,不少人甚至恐懼的躲回了自己的屋子內。
有孩童透過窗望著天穹,可以看到天穹之上,居然有雷池在涌動,無數的雷霆在其中喧囂,沸騰。
當第一道雷霆落下的時候。
被鉛云所籠罩而導致黑暗的天空,似乎在一瞬間,徹底的亮堂了起來。
璀璨,奪目,耀眼!
西山。
白玉塔下。
孔南飛大口大口的喝著酒,喉頭滾動。
仿佛是要借著酒膽來對抗雷罰!
面對狠狠砸下的雷電光束。
孔南飛大笑著,喝了一聲,手中的酒壇驟然拋出。
然而……
只是一聲轟鳴,酒壇便炸裂開來,無數的酒液被蒸騰,化作了濃郁酒香彌漫。
孔南飛身上的儒衫無風自動。
他張開嘴,口中有玄奇聲音炸響,猶如鐘鼓齊鳴。
一柄白色的浩然氣所凝聚的小劍被他吐出,朝著那柄天穹上垂落而下的雷霆撞擊而去。
孔南飛的實力在踏入北洛城之前,并不強,甚至,可以稱的上弱。
比之霸王,比之聶長卿都弱上不少。
畢竟,他屬于那種初入的體藏境,甚至是在天地大變之后,才入的體藏。
可是,入了北洛城之后,他進了試煉塔,他得到了陸番所書的《正氣歌》,又得到了感悟。
連續突破,飛速五藏圓滿,而在《正氣歌》的幫助下,他的屬性之道無比的明確,走的就是浩然正氣屬性,因而,他省去了衍化屬性的過程,在第五層的獎勵,天道本源感悟中,一舉攀升了境界,欲要破境,踏入天鎖之境。
他后來居上。
但是孔南飛面對雷罰,卻無絲毫懼意。
他是當世除了陸平安以外,第一位渡劫之人,他仍舊無所畏懼。
他是儒生,他是讀書人,他有點狂。
呂洞玄和公輸羽佇立在遠處,看著笑望雷罰的孔南飛,眼前似乎一陣恍惚。
隱隱約約之間,他們宛若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孔修。
那樣的肆意,那樣的狂放,那樣的敢笑天下人。
乳白色的浩然劍與雷霆碰撞。
一聲巨響。
地面似乎都被炸出了深坑似的,無數的白雪紛飛。
孔南飛悶哼一聲,身軀被炸入了坑中。
有鮮血炸開。
乳白色的浩然劍散去。
周圍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聶長卿的手掌不由落在了握刀的手柄之上,面色萬分凝重。
霸王等人也緊緊的盯著。
深坑中。
孔南飛搖搖晃晃佇立而起,他的儒衫染血,一滴滴的血從口鼻中溢出。
一道雷罰……
讓孔南飛差點扛不住了!
白玉京樓閣之上。
陸番手掌搭在輪椅護手上,第一輪碰撞的結果,不出陸番意料之外。
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甚至,陸番的臉,有些冷肅。
“天鎖,非金丹,乃是我單獨立出的境界,敢走天鎖之道者,自然要承受更強的劫罰,吃更多的痛楚。”
“你既然做出決定要破天鎖,那就要做好承擔失敗的代價。”
陸番徐徐道。
他仿佛在呢喃自語。
孔南飛這么快速的決定沖擊天鎖境,也很出乎陸番的意料。
是草率么?
是在小看修行的難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