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為什么只有棺木,沒有入土為安。
張恒想來應該是嫌麻煩,畢竟一村人少說幾百,掩埋起來是個大活,再加上這些人是染瘟疫死的,誰也不愿意多沾染,往棺材里一裝,誰家的就放誰家,也算團圓。”
“我去別處看看。”
無心和尚又去了第二家。
不多時,和尚面色沉重的回來了,開口道:“果然家家戶戶都有棺材,少則一二,多則七八,有些棺木已經散落,尸骨難全,當年負責料理后事的人真是罪過。”
張恒沒有多說什么。
畢竟,此事已經過去百年,當年處理后事的人做法是否欠妥,了解的不深,張恒也不好妄加評論。
萬一是這些人染瘟疫而死,醫生吩咐的不要下葬,以免污染水源,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
“我見山頂上有間祠堂,雖然門窗已經損壞了,但是修一修就能住人。”
“你我是出家人,吃四方,也不會像普通人那樣有所忌諱,我見山頂上的風景正好,住著應該很安逸才對。”
張恒說起了留宿的事。
“無量佛,住處你看著辦就行了,貧僧有三尺之地便可安身。”
說著,無心和尚又看了眼院落中的棺木:“我不忍見這些人曝尸荒野,就讓我將他們入土為安吧。”
雙手合十,無心和尚拿著鐵鎬準備做傻事去了。
為什么是傻事。
因為眼下才一月,天寒地凍,瘟疫山的前身是三郎村,一個村子少說幾百口人,在這寒冬臘月之際,挖幾百個棺材坑可不容易。
“和尚,眼下天寒地凍,土地凍得邦邦硬,你讓我跟著你挖幾百個坑,將這些人入土為安我干不出來,不過你要是干不動了,知會一聲,我出點錢,去鎮上叫幾十個幫工來,這個我是愿意做的。”
張恒沒有動手幫忙的意思。
他不是無心和尚,無心和尚也不是他。
無心和尚的解決之道,是自己動手挖坑,張恒的解決之道是花錢雇人。
過程不同,結果是一樣的,這是思想不同,帶來的應對方式不同。
“不用,和尚我有的是力氣,天冷,正好干點活暖暖身子。”
無心和尚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張恒一聽也不管他,四處走走,看看,很快將村子繞了一圈。
“有沒有看到不對的地方?”
無心和尚這邊,已經開始歸攏棺材了。
他做的很巧妙,怕自己忘記哪家是哪家,就在棺材上做了記號,防止配錯了陰宅,把張家媳婦許到李家去。
“沒什么不對的,山頂上掛著八卦,官差上山收斂尸骨的時候,應該請了法師做過法事。”
“這些三郎村的村民們,百年前便投胎去了,看著恐怖,家家戶戶有棺材,其實沒什么臟東西,干凈得很。”
張恒背著雙手,一邊看著無心和尚干活,一邊又道:“我猜百年前的那場瘟疫,應該是鼠疫,有些尸骨上留有齒痕,一看就是被小型嚙齒動物咬出來的。”
“只是我還沒想出,這座山的陰氣為什么會這么重。”
“按理說,建村選址的時候,不應該不請人來看,以這座山的陰氣,住在這里非得天天做噩夢不可,根本不適合建村。”
無心和尚聽了,開口道:“風水格局也可能是后來變的,三郎村建村時這里適合居住,地龍翻身后才變了風水,這種事很常見。”
“有道理。”
張恒也沒有多想。
畢竟,不管百年前發生了什么,都已經是百年前的事了。
他來此地也不是為了查案,而是借用此山的極陰之地孕養紙鬼,當年的是是非非和他又有什么關系。